中州王府门下,孟知棠将长平公主扶上了马车,等到她自己提着裙摆,准备上台阶时,便听到了孟姣的扯着嗓子的嘶哑吼叫。
“凭什么!凭什么!”
孟姣散着一头柔顺的墨发,脸上的怨恨加上她这一身红色嫁衣,活像是一个鬼新娘。
尤其是在看到孟知棠的那一刻,平日苦学的贵女姿态,闺中教养更是荡然无存,她像是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孟知棠的面前。
夏时泽及时横着九卿剑将人挡住,孟姣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盖才没能抓上孟知棠的头发。
孟知棠头顶的幕篱落地,孟姣看着她的背影,清丽的小脸已扭曲到了极致。
“凭什么!我不比你强?”她张牙舞爪的嘶吼着:“你明明是如此的丑陋,懦弱,蠢钝!”
十年了,她处处压着孟知棠整整十年啊!
这一刻,孟姣甚至选择性的遗忘了前两日,孟知棠显露出来的锋芒。
因为幕篱落地,头顶日光又盛,孟知棠忍不住伸手遮挡了一下,才缓过了眼上的不适。
至于孟姣的不甘?
她到底有什么不甘的呢?
孟知棠轻转过身,笑着答她:“因为,你才是贪心不足,蠢不自知啊。”
日光之下,转露出的是众人从未见过的一张姝丽娇艳的美人面。
肤光胜雪,唇色似樱,容胜春棠。
才在宴上吃完瓜的宾客,没想到出门还有瓜,在孟知棠转身的刹那,所有人都同时定住了脚步。
抽气声惊呼声层出不穷,还有酸书生。
“乖乖,我今日可算真知什么是:姝丽娇颜映春棠,笑语盈盈入梦华。”
“你!”孟姣像是被戳了气的皮球,她看着近在咫尺,远胜于她的脸,瞳孔像是被灼伤了般,缩到了极限。
“你的脸居然好了?”
她费尽心思才毁了的那张脸,不止是好了,还出落的更好了!
孟知棠的脸好了,才好的,她如今脸上的皮肤都是夭寻精心,花费了无数珍贵药材娇养的。
“太好了,你从我这‘借’的药材,果然是没有白费了。”萧颂明心疼的捂着心口,又用手支了支边上,依然维持着横剑姿势,面色不变但身体已经僵化的夏时泽。
夏时泽:“……”
“还好吧?”孟知棠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自己滑溜的细嫩皮肤,其实不太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自夭寻拆了绷带,她就着急出门,戴上幕篱前都没看过这新脸。
不过不管怎么样,肯定是比先前要好看的。
孟知棠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落在孟姣眼中就成了炫耀!
十足的炫耀!
更像是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像是对她说:看吧,你在意的美貌,我随随便便的就能恢复,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怨愤之下,孟姣之觉喉管一甜,小腹更是隐隐坠痛……
“哎呀,气归气,可别的动了胎气啊。”孟知棠‘好心’的提醒她。
而在她这张美人面下,众人既知全貌,这会儿只觉这她真是良善极了。
孟姣捂着肚子蜷缩着蹲下,本是扭曲的面上逐渐爬上了痛楚。
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当然只是看着罢了。
孟知棠伸手摁下了夏时泽的横剑姿势,上前蹲在孟姣面前,冷着脸道:“若非你贪心过多,想要霸占我的一切,你未必不能做个寻常的姑娘,寻自己的人生。”
就算那十年,在系统的bug下,她的任索任予滋养了她的贪念,可这并不是作恶的理由。
孟姣但凡知点耻辱,都不会非要往贺莲清那里靠,还百般折辱于她。
而那千辛万苦要靠的男人?
孟知棠抬眼一看,倒是还知道追出了?
贺莲清在仆人的搀扶下,下了台阶,明明地上痛苦的是他向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可他的目光却是忍不住落在了孟知棠的面上。
他盛满了惊艳的眼中,更是隐约带着……悔意。
孟知棠见了,面上嘲意更甚。
贺莲清这么多年装模作样,沽名钓誉的,说白了也不过如此。
贺莲清的表现自然也落在了孟姣的眼中,这无疑又是给了她痛头一击……
敌人受伤那孟知棠自然是要赶紧撒把盐。
“你心爱的姣姣可是动了胎气,不关心一下吗?”
她扬起抹笑,说话间,面上表情分明是恶劣的,可此时却只让见者,无端端的想到了春日正盛的貌美春棠。
“真坏啊,孟知棠这脸是好了,心是真的坏了。”萧颂明小声的凑到了夏时泽耳边嘀咕。
夏时泽凤眸不动,只落在孟知棠那越发灿烂的脸上,无端端的微红了玉面:“哪里……挺可爱的。”
萧颂明一口气岔了,不等他顺气,脑袋上就被一个扇面劈了。
“放肆,竟敢说乖乖小知棠?”长平公主整张脸都不顾皇家威严的探出了车窗,手中扇面还警告似的点点萧颂明泛红的额头。
而那便,贺莲清被孟知棠这么一嘲,他才手忙脚乱的去扶地上的白月光孟姣。
又安慰她:“姣姣莫气,左右……左右你有了孩子,以后生下来,父王迟早会允你进门的。”
“进门?当世子妃还是小妾啊?”孟知棠不雅的扣了扣耳朵,还挤兑他:“还是说,没名没分的通房?”
这话一出,贺莲清的面色更难看了,其实他只是说这些没影的话安慰一下孟姣罢了。
毕竟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从前孟姣也许还会相信,但是她才经历了喜堂上被摒弃的一出,她如何能不知道,面前的贺莲清根本就是不堪托付。
原来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在中州王的威势下,甚至根本不需要孟知棠出现,就能被轻易打破。
可她不甘心啊,孟姣眼泪簌簌落下,还是在贺莲清的动作下,被他拥入了怀中。
只是她的目光之中,已没有从前的幸福和信任。
而贺莲清的眼神,也不再留在她的身上,而是抬了眼,落在了看戏的孟知棠身上。
夏时泽脚步一迈,挡住了他的眼神。
他对孟知棠十分认真的说道:“愚者一向不知悔,又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孟知棠本也没想在这里磋磨时间,毕竟她还有疑问想要问问长平公主。
她点了点头,转身在诸多目光之中上了马车。
只是马车临去前,又听到中州王府的门前爆出了一阵惊呼声。
“失踪十余年的大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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