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眼前一片黑暗。
搭配那种心如死灰的唱法，让女人深刻认识到歌手的绝望。
这哪是唱歌啊？
简直是生无可恋，不想活了，在跟我们诉说她心底的痛苦与绝望。
一开始的歌词，基本是在传递一个痛苦的人不想活了，但还有牵挂。
在歌声的层层递进下进入尾声，直接麻木。
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有的仅仅是头皮发麻。
情绪本来就低迷感慨，在深夜听到这首歌，简直不要太爽。
这种才叫音乐！
女人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过这么好的音乐作品了。
现在流行的悲伤音乐，技巧太多，反而有些失真。
大多数人又不是专业人士，整这么多技巧上去，只会弄巧成拙。
《海底》没有炫技，也没有刻意加入一些故意让你感觉很悲伤的元素，恰到好处。
女人重新将耳机线插入电脑，再听一遍。
初听如果让她感到麻木的后，再听就会身临其境。
她觉得歌词照进现实。
她们这些早八晚十，且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何尝不是在海底深入挣扎？
想爬起来，又没人打捞自己。
想改变现状，等到天亮又回归正常生活。
女人被这首歌深深吸引到。
所谓好东西当然是分享。
她当即掏出手机，点开飞信聊天软件，进入一个群聊为“魔都苦哈哈的打工小分队”。
这个群里面一共有十多人，全是女性，她们的性格参差不齐。
“姐妹们，我知道你们还没睡，我发现一首宝藏歌曲，给你们听听！”
打完字，女人将《海底》分享到群聊里面。
不到一分钟，就把好几个沪上阿姨给炸了出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听什么音乐啊。”
“这首海底是楚河写的吗？现在就去听。”
“不是楚河写的，是……额，我好像忘记是谁写的了，我只记得是女歌手唱的。”
“废话，听就听能出是女歌手唱的！”
“楚河这次的新专辑，怎么说呢，质量下滑不少，不过其中好几首属于能听的程度。”
“先别听楚河的，你们可以去听听《海底》，等下会回来感谢我的！”
女人在群里疯狂给自己的好闺蜜安利这首基调麻木的音乐。
这首歌深夜听虽然会很难受，但痛并快乐着。
大概过了十分钟，这个群聊，终于活跃起来了。
“为什么我听完之后感觉很难受，不是歌不好，就是给我的意境氛围太昏沉了。”
“抑郁症表示这首歌很棒，仿佛找到精神寄托。”
“你知道下午一觉睡到凌晨，再听到这类低沉的音乐，心情有多舒服吗？太爽了！！”
“我听着恰到好处，是谁写的？”
“词曲人好像叫江涵，以前没怎么听说过，司南风我有点印象，这不是以前的网红小风吗？她出息了呀，混起来了。”
“司南风唱得好好啊，先关注一波。”
因为一首歌，群聊里在深夜进入了非常活跃的状态。
类似这一幕，在全国各地发生。
一部分听众熬夜是在蹲守楚河的专辑上线，结果质量差强人意，无意中看到《海底》的宣发标语。
还有一部分是初音娱乐的粉丝，《海底》上架后直接去下载，不听还好，刚听完一遍就被惊艳到了。
然而有关该歌曲的热度还没有完全浮现，毕竟现在是深夜，它的热度更像是城市里的影子，潜藏在黑暗不曾爆发。
……
早上。
江涵从新租住的公寓醒过来。
自打患上癌症以后，他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直到系统出来那一刻，他的生活才被点燃希望。
他起来第一时间，不是去弄早餐吃，反而打开手机，关注《海底》的数据热度。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播放量来到了561.23万，下载量43万。
这个数据整体来说还不错。
昨晚是楚河热度最猛的时候，还没开始分流。
系统要求的播放量，不是单单一个平台，属于全网。
火烧云播放量有五百多万，算上酷猫等各大平台，简单统计一下，播放量已经来到1500万了。
距离全网破10亿有一段距离，但不会太久。
等再发酵两天，才会进入爆炸式增长。
江涵走过楚河这条路，对市场把控非常精准。
就在他这种思虑的情绪下，已经吃完早餐，准备前往公司打卡上班。
其实赵雅晴特地交代他不用每天都来打卡，音乐制作人这个职位跟其他部门不太一样，在有限的范围内，可以偶尔待在家里。
只有工作安排或者跟其他艺人有业务往来，才会来公司。
搭乘公交车前往公司的路上，江涵偶尔听到好几个乘客在议论楚河首发的专辑。
字里行间，都是透着失落。
“你说楚河现在是不是江郎才尽了啊？7首新歌，能趟进我歌单的就一首。”
“这次的专辑质量下滑确实严重，可能是一口气发布太多作品的缘故，没有好好打磨？”
“楚河的才华在我心里不允许出现瑕疵，这次真的挺失望，难道是我对楚河的期望太高的缘故？”
“你们有听过《海底》吗？今早起来无意发现的，听完以后我还以为是楚河发布，结果一看，好像是一个新人，叫江涵？”
“昨晚十二点我就听过了，循环播放了不下十遍。”
江涵听着耳边传来的议论，想不到这公交车上还有这么多粉丝。
他听到这群粉丝对楚河失望，心里也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他也将楚河当成自己的骄傲，那两个字，是音乐荣誉的象征，是即将踏上殿堂的高度。
造化弄人。
粉丝对楚河的失望仅仅是开端罢了。
江涵说过，楚河会从根部开始腐烂。
直到声名狼藉，人人喊打。
几秒后，江涵收回思绪，注意力放回到车上。
这几位乘客，全听过他发布的新歌，按照会员制度进行统计，他们各自循环听了好几遍，加一起产生的收益是0.05~0.06之间。
这可是五分钱的收益呢。
看在钱的面子上，江涵冲几位乘客露出笑意，轻轻点头。
那几位女乘客见江涵露出的和善笑容，也跟着笑了两声，以为他也是楚河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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