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很惆怅，但他已经看开了。
沈妄道：“送给她的东西就是她的，哪怕是卖二手也行，只要能让她开心，那礼物的价值就到位了。”
其实他也知道，按照季欢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自己用那些奢侈品的，与其放在家里吃灰，买二手才是那些东西的宿命。
他给季欢的东西中，除了他特地选的，适合女孩子的东西之外，也有一些是特地让季欢拿去卖的。
他会找由头让季欢来他家清理东西，只要是他清理出来的，都让季欢全权处理了。
他知道季欢缺钱，沈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给季欢发个几百万的年终奖，那太扎眼了，只能用这种方式。
沈妄本来是想着，他送了这么多，至少能有一个戳中季欢的喜好，让她留下来。
谁知道。
一个都没有。
沈妄小小的破防了一下。
他这辈子干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年脑子抽，让季欢成了她的下属。
他本来是想着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在相处之中慢慢培养感情。
但他就只培养出来了一个一板一眼的人机助理，人机到只要带她出去，别的老总都会夸一句，俞总这新助理很能干，样样精通，都想挖她走。
……
季欢在回城的车子上直接睡死了过去。
这次是沈妄叫的司机来接。
季欢和沈妄坐在后座，沈家司机一脸怪异的看着沈妄小心翼翼的给季欢盖了一张毛毯，怕季欢冷到。
司机在琢磨着这点要不要和沈妄他爸说。
沈妄他爸一直以为沈妄是忍辱负重去接近的季家千金，一切都是为了家族未来考虑。
现在看来，怎么感觉不太像。
把季欢送回季家之后，司机才对回车里的沈妄道：“少爷，夫人让我把你送回老宅，要准备过年了。”
这哪里是过年，纯纯就是沈家的盘问大会和一大家子人的勾心斗角。
现实中俞家和这里沈家的设定都是一样的，就连淡漠的亲情，势欲熏心的亲戚，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都分毫不差。
沈妄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年年都是不同的大戏，比真正的戏班子还精彩。
他这要是还不能从容应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嗯”了一声，对司机道：“回去吧。”
沈家老宅建来也有很多年头了，车子缓缓驶入沈家老宅的大门，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高大行道树，树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约莫几分钟后，车子才停在了主宅的喷泉边。
沈妄下车走进去，立马就有佣人过来帮他拎外套。
主宅内的装潢极尽奢华，天花板上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无数颗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光芒映在墙壁上挂着几幅名贵的油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季德明也不算是多节俭的人，都奢侈不过沈家，主要是季家的人口还是太少了，用不着太多人伺候，季家也还没富几代，沈家这种从祖上富到现在的氏族，一到家庭聚餐，大大小小的亲信和远远近近的亲戚，能坐满国家大会堂。
沈妄回来，没打算去见什么人，径直往楼上走去。
谁知道正好撞见了下楼的沈母。
沈母周湘文和季欢的母亲王女士一样，同样的名门出身，她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黑色修身长裙，扶着楼梯扶手，身姿优雅地缓缓下楼，风韵犹存看不出儿子都二十多岁了。
主要是身边还跟着个男模。
周湘文被沈妄撞见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挥挥手打发走了男模，才对沈妄道：“听说你前段时间就忙完了？一天到晚在外面，你也不算算你上次回老宅问候是什么时候了。”
沈妄刚和季欢玩完回来，心情还算不错。
他皮笑肉不笑：“知道的是问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清朝余孽没死干净，成天都得进宫里请安。”
周湘文：“……”
她怒道：“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
沈妄不太想搭理周湘文了，绕过她上楼：“你没养过我，是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这脾气。”
周湘文压了压火气，才叫住沈妄：“回来，问你点事，我听你爸说了，你和季家那丫头是怎么回事？”
周湘文和沈父沈文耀可以说是几年都说不上两句话。
周湘文能从沈文耀那听说沈妄的事情，简直是稀奇。
沈妄：“你想问什么直说就行。”
他就知道，周湘文把他叫回来没这么简单。
周湘文脸上摆出一副长辈问询的姿态，说道：“听说你和季家那丫头走得很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想和季家联姻？”
沈文耀都不管这事儿，觉得沈妄选择季家也不错，季欢是季凌的亲妹妹，季家的家业迟早要到季凌手里。
季凌还这么年轻，在商场上的手段却了得，未来指不定还会更上一层楼。
季家对沈文耀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沈妄就是周湘文不知道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反正沈妄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沈妄不太想回答，就搁那和周湘文打太极：“突然关心起我的感情生活了？早干嘛去了？忙着陪男模？”
周湘文被这话噎得脸色一滞，但还是强撑着继续说道：“我是你妈，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我就是想打听打听你和季家那丫头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而已，你不想和我说就算了，我改天找时间约她聊。”
周湘文这意思哪儿是单纯的聊。
本来沈妄就只是抱着敷衍的神情，但在听到周湘文这句话的时候，却撩了一下眼皮，不紧不慢的扫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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