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忍不住笑道:“是是是,我们意琦如今可是赫赫有名的谢当家,是安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安姨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谢意琦赶紧道:“您是长辈,哪有长辈敬晚辈的,该意琦敬您才是。”
“这还没到饭点,怎么就敬起酒来了?”
门外,胤禛背着手进来,他刚和朝臣们议完事,听说谢意琦已经到了,他也有好些年没见这丫头了,总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这不赶紧换了身衣服就来看看,谁知还没进门,就听两人你敬我我敬你的,竟是喝上了?
他一进门,谢意琦就站了起来,待他走近,她便跪了下来扬声道:“民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一摆手:“起来吧,今儿只论家礼,不论那些虚礼,坐下说话。”
谢意琦这才起身坐下,笑眯眯道:“多年不见四叔,四叔还是风采依旧,倒像是意琦刚见四叔那般意气风发。”
胤禛挑了挑眉,哼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多年不见,模样没变,倒是这嘴皮子,怎么这般油滑了?”
谢意琦嘿嘿一笑:“意琦就当四叔是夸奖了,多谢四叔。”
这丫头,真是个滑头,安然用帕子捂着嘴偷偷笑着。
胤禛道:“方才说的什么,怎么还互相敬起来了?”
“倒没说什么,就是说到谢家的产业一事。。。”
安然将方才的话一一说了,又道:“四爷来的正巧,其实也才刚开了一个话头呢。”
谢意琦道:“其实这次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特意和淼儿商量了一番,谢家的产业,大多是在水路,四叔安姨有所不知,这常年在船上生活的人,身体往往被水气浸透,身体稍微差一些的,三十五岁往上,就开始闹膝盖疼,骨头疼,腿疼,又因着常年在码头扛包卸货,肩膀胳膊也是没一处好的 。
然而这时候,家里孩子也不过才长成,正需要老父亲帮一把的年纪,可老父亲的身体却已经垮了,还反过来连累孩子们,我们船队上,有许多都是带病之身的老人,他们船上经验丰富,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要稳重能干,奈何只要在船上待太久了就会犯病,有的严重了,甚至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谢意琦探口气,继续道:“这些个老人,其实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若因此就将他们赶出船队,难免会寒了其他人的心,但一直靠船队养着,也着实不是个事儿,听说京城最近出了一个叫水泥的东西,铺出来的路又平整又坚固,下雨天气也不泥泞,照常行走。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把谢家以前镖局的生意重新拾起来,叫那些还能活动的,跟着走镖,别的不说,他们功夫还是不错的,江南京城跑一趟,好歹也能赚些辛苦钱,不至于躺在家里,受儿媳们的白眼不是?”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发现胤禛安然脸上皆是沉思之色,不由心生忐忑起来,小心翼翼道:“当然,那水泥方子定是重中之重,轻易不可外泄,若是不行,那就算了吧。。。”
安然看向胤禛,见他一直没说话,笑道:“其实,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胤禛抬了抬下巴,语带鼓励道:“你说说看。”
安然便道:“这江南乃是富庶之地,京城也是繁华之所,这两个地方若是能修上一条好路,那对于发展来说,自然是极好的,至于意琦说的走镖,倒不如用另一种形式,邮递。”
“邮递?”
胤禛和谢意琦异口同声,语气中皆带着疑问,这个词,他们从未听过。
安然细细讲来:“京城到江南的路上,每隔几十公里,就可在附近府城,或者县城等设置一个邮递点,举个例子,京城到江南,要经过王家村,京城为总站点,王家村为其中一个次站点,有人在总站点登记寄东西,不拘是一封信,还是一些衣物包裹,甚至干货米粮,皆可寄出,按重量和路程收费。
总站点三天内收到的东西,第四天要送出,不是一路送至江南,而是先送到王家村,再由王家村那个站点的人送到下一个次站点,以此类推,这样一个好处便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一个站点送一段路,不废人,也不废马。”
谢意琦听的仔细,想了想道:“安姨想的这个法子甚好,只是如何能保证这一路上的货物安全?万一其中一个站点的人包藏祸心,昧下全部的东西,又该如何?还有那寄的东西,如何能保证送到本人手上?”
安然淡淡道:“自然是该赔的赔,该送衙门的送衙门,一经查出,永不再用,至于寄件如何送到本人手上,那自然是要仔细填好收货人的地址信息,尽量避免他人代领,就算他人代领,也要填写代领之人的详细信息,籍贯地址等。”
寄件丢失,就算在后世都难以避免,故而安然也不能保证东西绝对不会被旁人冒领,只能尽量将损失降到最小。
胤禛忽然道:“其实这种事,八旗那些游手好闲的也能做。”
修路辛苦,即使有不少穷苦的八旗子弟愿意干,但到底还没见到真正摆在眼前的实惠,故而很多人半路打了退堂鼓,好在后头还有一些刑犯顶了上来,又有一些觉得伙食不错的,也都留了下来,这才没有让修路一事半途而废。
谢意琦急了,她身后可有不少等着养家糊口的兄弟们,这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条活路?
她赶紧道:“四叔,谢家本就是走镖出身,做这种邮递的工作再合适不过了,您若答应此事交由谢家,谢家愿意将一半,不,大半家产全都捐出来!”
“瞧丫头都急了,四爷就别逗她了。”安然拍了拍胤禛的胳膊,嗔怪道。
胤禛笑着看向谢意琦道:“行了,坐下说话,瞧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谢当家呢,怎么还这般毛毛躁躁的性子?这事儿既然是你安姨给你出的,那自然落到你的头上,不过这修路一事,你之前可是说的,要捐出一半家产的,不知可还作数?”
谢意琦喜笑颜开道:“自然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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