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想法的自然不止她一个人。
竹心在外面等了许久。
她也知道这一次的治疗肯定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结束。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假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那张黑漆漆的面庞。
虽然莫羽这个人平时看着的确是严肃了一些。
不过他们两个人私下来往的时候，莫羽始终是一副温暖的样子。
那副模样在竹心的心里面留下了一个烙印。
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无法割舍了。
或许是因为不想留有遗憾，抑亦或是因为心有侥幸。
思量了一番之后，竹心还是迈着步子走进了苍王府的内部。
她来这个地方已经好几次，所以非常清楚巡回的侍卫会从哪一条路经过。
一直到了那边，传来了莫羽的声音，竹心才总算是停下了脚步。
“竹心！”
只听他高喊了一声。
竹心立刻就回头和他看了个对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彼此的心境都有一些慌乱。
尤其是竹心，短暂停留之后，更是朝着另外一边飞奔而去。
莫羽站在原地驻足片刻，随后还是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
竹心终究是不敌习武之人。
两个人在一处鱼塘边停了下来。
莫羽快步走上前却拦住了她。
“若你当真不想见我，那我不追你就是了，可是你总归是要小心一些。”
莫羽说完了之后就这么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说起来他们二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曾相见了。
他的心里面总归是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我没有不想见你。”
竹心有些羞涩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
看着她脸颊微红的样子，莫羽的心中是心存侥幸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向来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近身侍卫，却在这一刻露出了羞涩的模样。
“竹心，你我已经有好些时日未曾相见了。”
他说完就这么看着竹心，似乎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而竹心却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
“你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不会经常相见。”
这句话就好像是插在了莫羽心间的刀子。
一时之间他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难道不想察觉我的心意吗？”
过了半小时后，他才艰难地问了一句。
竹心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
“莫羽大哥，我心里面是敬重你的。”
“可是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敬重。”
莫羽从来没有勇气说出这种话。
只是他一想到从今往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竹心，这心里面的话就止不住往外冒。
竹心看着他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也着实不是滋味，只好开口劝了一句，“我配不上你。”
“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是我一直配不上你，可是竹心，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只感觉倍感煎熬，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心里丢了一块，空空荡荡的，整日恍恍惚惚，唯独念你一人。”
莫羽一个激动，直接就把心里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竹心有些错愕的看向了他，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接。
可是一想到自家小姐的叮嘱，竹心眼里的光就这么暗淡了下去。
“你是觉得我不够好吗？”
莫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所以只能卑微地问了一句。
竹心摇头。
“莫羽大哥是追随王爷建功立业的人，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婢女，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一次竹心没有再拖泥带水，而是直接说出了心之所想。
纵使她说完了之后，就已经是潸然泪下。
可毕竟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她似乎也没有了遮遮掩掩的必要。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莫羽整个人都傻了眼。
他从来未曾想过原来竹心竟然是这样想的。
“我哪里有什么建功立业的能力，无非也就是护卫在王爷身边罢了。”
他说完有些怅然若失。
竹心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莫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竹心，我再问你最后一句，是不是你们小姐跟你说过什么？”
“无论小姐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从今往后你我各为其主，至于你刚刚说的话，我就当时没有听过。”
竹心终究还是狠下了心。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莫羽多了些牵绊。
原本他的处境就已经很是危险了。
若是从今往后还要忧心着她，那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恐怕会越发危险。
“可是王爷和梁小姐都不是什么苛责之人，如果当真求娶的话……”
“莫羽大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竹心开口阻止了他。
她实在没有毅力继续听下去了。
莫羽说的那些话对她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竹心自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实在没有和莫羽一起去闯荡的勇气。
“莫羽大哥，你我相识一场，已经算是缘分，从今往后，我尽心侍奉小姐，你衷心追随王爷，你我各自安好就是了。”
竹心终究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莫羽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再无可能。
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王爷身上的毒解了，你和梁小姐也就不会再来王府了是吗？”
竹心点头。
“小姐未曾出阁，实在不好与王爷交往甚密，从今往后还望莫羽大哥珍重。”
到了这个时候，竹心已经不会再去看莫羽的眼神了。
那种满脸受伤的感觉，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
莫羽站在原地黯然失语，过了许久也开不了口。
一直到了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他在总算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他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他离开了之后，竹心才总算是安然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她用手捂紧了自己的口鼻，一声一声呜咽过后。
她彻底埋葬了她和莫羽的未来。
莫羽是一路跑着回去的。
他好像是害怕竹心不会站在原地等他。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对竹心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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