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竹心突然就低下了头。
其实有的事情早就已经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始终没有人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竹心和莫羽都是不善言辞的人。
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安静的。
可就算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也非常享受那样的时光。
只是现如今竹心不敢再度失望。
“还请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守规矩的。”
竹心面色微红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羞愧。
梁珺婧摇头，“你可知道当初我不想让你跟他来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梁珺婧估摸着这个丫头是会错了意，所以还是想着开口解释一句。
竹心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小姐的心意，莫羽大哥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的处境艰难，他必然也是险象丛生，小姐也不过是不想让我过颠沛的日子罢了。”
梁珺婧倒是有些意外竹心竟然还能有这份通透，可是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要说上一句话。
“你知道他是王爷身边的暗卫。”
“是，我是知道的。”
竹心说着脸上带上一抹苦笑。
“你不知道。”
梁珺婧打断了竹心。
竹心自小长在将军府，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渊源。
“我……我只知道他很危险。”
竹心也明白自己愚钝，所以说这又低下了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可知道暗卫是做什么的吗？”
梁珺婧说完了之后看见了马车的外面。
这所谓的暗卫就是见不得光的侍卫。
可就算是见不得光，那也得时时刻刻守在主子的身边。
自打成为暗卫的那一天开始，那就等同于是出卖了灵魂。
从今往后就是为了主子而生，为了主子而死。
即使是到了浴血奋战的那一天，他们也不配拥有自己的姓名。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每天处在刀锋剑雨之中。
几乎是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梁珺婧是想着竹心这样心思单纯的丫头就应该嫁个平常人家。
若是能够相夫教子，那自然也算是一番好光景。
听完了这番话的竹心也是若有所思。
梁珺婧突然就想起了她的手。
“若是你真的选择了他，那或许你以后会面临突如其来的杀戮，无穷无尽的血腥，或许他会在某一天悄然消失，又或许会在何时悄然出现，即使这样你还能接受吗？”
梁珺婧还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这一次竹心没有着急着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梁珺婧认真的看着竹心，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
“小姐我愿意的，我愿意陪着他的。”
竹心哭着跪在的地上。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梁珺婧，看着十足悲情的模样。
“你这傻丫头，愿意就是愿意，何必哭成这个样子。”
她说完就把人给拉了起来。
竹心摇头，“我辜负了小姐的期望，没有听从小姐的教诲。”
“你啊，这原本就是你的事情，我也不过是想要告诉你你今后会面临的事情。”
梁珺婧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拦不住的。
就算她早就已经跟竹心说过了，可是自打竹心上马车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小姐，要不然你责罚我吧。”
竹心还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梁珺婧。
梁珺婧摇头，“你我相识多年，你早就已经不只是我的丫鬟了，我从前有一句话只给你找一户好人家，让你过安生的日子，可若当真如此，你真的甘心吗？”
竹心看着梁珺婧，突然就回避了她的眼神。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嫁人，只想这辈子跟随在小姐的身边，还请小姐不要赶我走。”
“你究竟是没想过嫁人，还是不想嫁给别人。”
梁珺婧看着竹心的那副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我只想跟在小姐的身边。”
竹心说着像是越发羞涩的样子，到了最后是再也抬不起头了。
梁珺婧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冲着外面喊了一句，“赵伯，停车吧。”
一阵马蹄声过后，马车就这么停了下来。
竹心看着外面的情形有些意外。
她明明记得他们已经离开了王府多时，可现如今似乎还没有走远的样子。
“小姐，我们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竹心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到了这个时候，梁珺婧已经撩起了马车的帘子。
“我早就知道你会选他。”
梁珺婧就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拦不住的。
她倒是想让竹心去过平静的日子。
不过那样的日子，终究不是她心之所愿。
就算真的得到了，恐怕也是郁郁寡欢。
与其如此，倒不如干脆放开了手。
“竹心，下去吧。”
梁珺婧说完亲自给竹心让开了一条路。
竹心微微一愣。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要我了吗？”
她说完满脸慌张的样子。
就她这副傻兮兮的模样，就连外面的赵伯看了，都忍不住呵呵一笑。
“傻丫头，你们小姐这是成全你了，你还不赶紧去找他。”
听到这里的时候，竹心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震惊地看着梁珺婧。
“小姐，我……”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他还在等你，竹心，你不用再顾虑我了。”
梁珺婧始终觉得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只不过竹心陪伴在她的身边久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意识罢了。
竹心一愣，随后就下了马车。
到了马车旁边的时候，她郑重地跪在了地上。
“多谢小姐成全。”
“好了，去吧。”
梁珺婧自以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
可是看到竹心飞奔而去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面还是多了许多的感慨。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竹心欢快的身影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她满心欢喜地想着莫羽，这一刻，她整个人的幸福感已经遭到了顶峰。
看着她渐行渐远，梁珺婧的脸上才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她回过头去看着天际的夕阳西下，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今天的阳光好生明媚啊。”
赵伯也甚至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是啊，小姐，这冬日马上就要结束了，春光韶华将至，小姐总算是可以安心了吧。”
梁珺婧点头，随后就回到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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