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封战的婚姻，只是一桩交易。
她需要钱，封战需要她。
她帮助了他，他给予她钱，两清。
阮棠想起了他的承诺。
“顾湛。”她突然喊了顾湛的名字。
她声音嘶哑。
顾湛听到她嗓子都哑了，不由停止了动作，紧张看着她。
她不肯说。
他也不问。
他想着，或许过不久，她自己就会告诉他了吧。
“我先去洗澡。”顾湛低声对她说。
他打算给她足够的私人空间。
他去浴室冲凉水澡，希望可以克制住内心的欲念，让自己冷静些。
顾湛冲过了凉，出来时，阮棠蜷缩在床上。
她的头枕在胳膊里，双腿曲卷，膝盖抵着床沿，双腿弯曲成了漂亮的弧度。
她的双腿修长纤美，皮肤细嫩得像羊脂白玉，泛着莹润光泽，诱惑得令人疯魔。
顾湛喉咙干渴，恨不能扑上去。
他不断暗示自己，别急，棠棠今天受了惊吓，等她休息好，他们就可以……
顾湛觉得自己要疯。
他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脸。
她睡得很熟，眉眼宁静祥和，睫羽纤长。
她的脸很精致漂亮，鼻子高挺。
顾湛的手掌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慢慢往下。
他解开了自己的衬衫领扣。
他的手刚刚碰到她，阮棠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眼底尚且朦胧，似乎还有些恍惚。
“棠棠，我们做。”顾湛说。
阮棠抬起头，直视着他。
四目交汇时，顾湛看到了她眼睛深处的冰冷与厌恶。
那抹冰冷刺入他的心。
他的手蓦然收回，将解开的扣子扣上。
阮棠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她居然说：“好啊。”
顾湛整颗心跌入谷底。
他强撑的笑容挂不住，眼眶泛红。
他站了起身。
“顾湛，你不敢了？”阮棠问。
“不是。”顾湛的语调有点冷。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给你换套睡裙。”
阮棠的眼底有失望闪过。
“我想穿这件，这是你送给我的，我要留念。”阮棠说。
顾湛没再说什么。
他沉默下楼。
他走了以后，阮棠躺平了身体。
她心里有点慌乱。
她不确定顾湛是否猜测到了什么。
假设他察觉出端倪，那么她必须得想办法解释了。
她不能瞒着他。
但这种解释，要如何开口呢？
阮棠想起封战和封沁雅。
她有点头疼。
这晚，她失眠了。
翌日早晨，阮棠顶着熊猫眼，去见了封沁雅。
她要跟封沁雅谈判。
这个女人，太阴毒了。
她昨夜没有回房。
她去了顾湛的卧房。
这栋公寓是二层楼，顾湛在五楼单独弄了个客房。
这套房子的装潢很豪华，布置简约而舒适，奢侈华贵。
客厅里铺着地毯，墙壁上是油画，墙角摆放着古董花瓶，瓷器茶具一应俱全。
顾湛很少住这里。
他是个工薪阶级，他妈妈死后，他继续读书，靠勤奋吃饭。
后来进了队伍，他立功获得晋升。
他的津贴很少，不够自己挥霍。
所以，他不可能住在这么昂贵的公寓里。
他住的是一套三室一厅的老式公寓。
这套房子，是他在外面租的。
因为不常回家，他就懒得添新家具。
这是一套普通公寓，但是顾湛的财富，可以购买这样的公寓一辈子。
阮棠在他卧房里，看到了很多照片。
那些照片里，有他和另一个姑娘的合照，还有几幅素描。
阮棠的目光，凝聚在其中一副上面。
那幅画里，是一位温婉恬静的少妇。
她抱着婴儿，笑靥灿烂，眼波盈盈，像春风吹皱了湖水，柔媚无骨。
那是封沁雅，和封战的母亲。
阮棠的心，抽搐了下。
封沁雅的五官轮廓，和顾湛的母亲很相像。
阮棠看了会儿，突然转移了视线。
她盯住了那幅素描。
那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很瘦弱，他趴在一位妇人的肩膀上，睁大了眼睛。
阮棠的心，揪痛了下。
她不认识那个小男孩。
“你喜欢我妈妈？”封沁雅用英文问。
“你看了半宿，是这幅素描，对不对？”
阮棠抿唇，不吭声。
封沁雅轻轻抚摸着这幅画，喃喃自语：“我妈妈活泼漂亮，善良纯真，最喜欢素描。
我爸爸每周末，都陪她画画。
我从前不懂，现在我懂了，她想要留存一份美好的东西。”
顾湛在楼梯拐角那里，静静听着。
他的心跳得剧烈。
她是他的棠棠啊。
“你知道这幅画吗？”封沁雅指向那幅画问。
她的语气，带着嘲讽和悲哀。
“那是我爸爸和妈妈最初的恋情。”
阮棠的眸色黯淡。
封沁雅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后来我爸娶了个美丽的姨太太，妈妈伤透了心，才选择去世的。”
“我妈妈走之前，特别喜欢这幅画，还叫我把画藏起来，她怕我忘掉。”
阮棠沉默着。
“你为什么要把我妈的遗照丢弃，还扔到垃圾桶？你凭什么这样做？”
她看上去非常激动。
“你怎么不说话了？”封沁雅咄咄逼问。
“你不是知道答案吗？”阮棠说。
“为什么要我告诉你，是你的父母抛弃了你。
他们不要你，你就恨他们，甚至想要毁了他们？”
“你胡说！”封沁雅怒喝。
她的嗓音尖锐，像一把利刃戳中阮棠的胸口。
她痛苦闭上眼睛。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封叔叔和我妈妈抛弃了我？”封沁雅问。
阮棠缓缓睁开眼。
“封沁雅，是谁抛弃了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阮棠说。
封沁雅一愣。
“是你吧，封沁雅。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阮棠说。
“我们之间的矛盾，我希望到此为止。
你想做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别人。”
封沁雅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是吗？你不怪我？”她反问。
“怪你什么？”阮棠反问。
“我从不曾欠你的。
是你自己贪婪。”
“那么你呢，阮棠？”封沁雅咬牙切齿。
“你不贪婪吗？”
“我不贪婪。
我只要一点钱。”阮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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