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愿意承担。”元鱼鲤道。
“祖父，我愿意嫁给表哥！”
元老爷子微怔，继而冷哼了声。
他瞪视元鱼鲤，怒斥道：“胡言乱语！谁准你说这种混账话？”
“祖父，我没有胡言乱语。”元鲤鲤坚持。
郑琇之也跪下，道：“祖父，我和阿妹真的没有私相授受。阿鲤，你快向祖父道歉！”
元鲤鲤不肯。
她倔强道：“祖父，你若是不信，咱们就试试看！你把表哥的衣裳脱下来，让丫鬟去打水浸泡，我要检查衣裳。我保证，我绝没有碰过表哥。我发誓！”
“够了！”郑老爷子喝止。
他额头上的皱纹，似乎越拧越紧，显示了他内心的愤怒，还有无奈，他对元鲤鲤道。
“阿鲤，祖父答应了你母亲，不管你犯了什么错，都不能打你。”
郑琇之也焦灼万分。
他看了眼郑瑾裴。
“阿兄。”郑瑾裴神情严肃。
“咱们都是男人，男子汉顶天立地，岂可随便诬陷女孩子呢？”
元鲤鲤听罢，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色。
她对郑琇之道：“表哥，你不用替我掩饰。你昨夜，趁我醉酒，把我拖进了你的房间，我根本不记得！你休想抵赖！”
郑琇之大吃一惊。
他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
“不会的，阿鲤，你怎么能这般冤枉你表哥！”郑琇之道。
元鲤鲤却笃定：“我不会撒谎！”
郑琇之看着这个妹妹，眼底有几分伤感：“阿鲤……”
“祖父，你看到的。”元鲤鲤转移了注意力，对元老爷子道。
“你要是不相信，你让丫鬟们去检查表哥的衣裳。他身上的痕迹，足矣证明他欺辱了我。”
郑老爷子不吭声了。
他沉默着喝茶，半晌才抬眸，目光幽暗。
“祖父，我没有做过！”郑琇之咬牙切齿。
“阿鲤，我们从前虽然不太亲近，可我对你是一片真诚，绝无亵渎之意！”
“你没有，那么就不是你！”元鲤鲤道。
郑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
元老爷子素来威严，此刻他板着脸，郑琇之吓得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喘一下。
郑老爷子问郑瑾裴：“我们郑家是不是欠你爹娘的？你爹娘对我们有恩，你娶媳妇，我们理应补偿，你娶就是。可你呢？你是否觉得元家亏待了你们？”
“不是的祖父，您误会了，我......”
“我们郑家，一直是忠烈之家，绝无二心。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因为此事牵扯到你父亲头上。”郑老爷子道。
“你是郑家的长子，这门婚事，你自己考虑清楚！你们两口子的婚事，我已经决定，择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办婚礼。”
郑琇之的脑袋嗡了声。
他不顾场合，急切喊：“祖父！”
郑瑜裴则低垂了眉眼。
元老爷子拂袖离开。
屋中只剩下郑琇之、郑瑜裴，以及元老夫人和郑老爷子的几位姨奶奶。
“瑜儿，你不要多嘴。”元老爷子吩咐女儿。
“你们俩都退下，这件事我另有安排。”
郑瑜裴应诺，退了下去。
郑琇之跪伏在厅堂里，仍是不敢抬头，只怕老丈人盛怒之下迁怒于他。
“阿鲤她......”郑琇之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他是个孝顺的。
他知道老丈人最讨厌忤逆，他不能惹恼老丈人，免得失了丈人的庇护。
“......我们走吧。”元琇之轻声对郑瑜裴道。
郑瑜裴点点头，起身往外走，脚步虚软。
两个年纪尚浅的孩童，在庭院的游廊散步。
元琇之拉住了弟弟，问他：“阿鲤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执拗！”
“不知道啊，我刚醒过来。”元锦儿摇头。
“阿姐，你不要怪罪姐姐，她也没恶意。”
元琇之叹了口气。
两个孩子慢悠悠走着，各怀心思。
路上遇到了元家的四姑奶奶，正巧元锦儿的母亲在跟她闲聊，瞧见他们姊弟，笑问：“琇之，阿鲤，怎么在这里溜达？你们爹爹不是说，让你们去念书吗？”
元鲤鲤就告诉母亲，她要找祖父说事。
“哦。”元母点头，道。
“你祖父脾气古怪，他若是训诫你，你莫要顶撞他，听他的安排就行。”
元鲤鲤道是。
等他们离开，元家四姑奶奶问元母：“大嫂，你们家小七怎么了？”
“她不是好好的嘛。”元母道。
元母很疼爱元锦儿。
元老爷子也疼爱孙女，故而元母不会特别关心。
元锦儿平时很乖，从来不会闯祸，也很聪慧伶俐，元母并不担心她。
元家四姑奶奶就不一样了，她是个泼辣货，不会善罢甘休。
“我瞧着，小七今天像是发了狠劲，不惜与祖父作对，也要闹翻。”元家四姑奶奶道。
“大嫂，这其中必有蹊跷。你是长嫂，你帮着劝劝吧。”
元母愣住。
她想了想元锦儿那张小脸，顿悟了些什么。
元母笑起来：“没什么蹊跷的。她是我嫡亲的侄女，是个聪慧机敏的。她只是不高兴琇之纳妾，闹了闹情绪。”
“大嫂，你当我傻呀？”元家四姑奶奶白了眼元母。
“我看你也糊涂，不知内情。小七不是普通孩子。你们家的事，还轮不到我插手！”
说完，扭头走了。
留下元母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她略微蹙眉，心里也犯嘀咕：小七的确不是普通孩子。
元锦儿在家里呆到了傍晚。
晚膳时分，她终于听到祖父叫了她。
“......你既然说琇之偷窃，可有证据？”元老爷子道。
元锦儿坐在椅子上，双膝并拢端庄。她抿唇不语。
她心头冷哼，心里腹诽着老头子真够假的，还想着证据呢？
“祖父，我不管你有多么恨祖母，她是长辈，是我的婆婆。你不能污蔑她。”元锦儿态度坚持，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祖父没说你祖母什么坏话，倒是你。”元老爷子声音越发低沉。
她继续沉默，不搭腔。
老头子就咳嗽了几声，显然有点气血攻心。
元老爷子身体一向康健，很少会生病。
他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元锦儿的心，猛然一颤，有点害怕。
老头子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敢再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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