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裴一副很难过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锦儿,对不起,我没想到锦儿居然如此荒唐。
她一定是误闯了我们的院子,拿了钱财,这才逃走的。
锦儿向来乖巧,绝不会如此。
我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还她一个清白。”
“随便你。”元锦儿道。
郑瑜裴又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去,往元锦儿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走了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元府门口。
有丫鬟扶着一名妇人,从马车里出来。
这妇人五十出头,穿戴整齐,妆容精致,雍容华贵。
她是当朝相爷元德帝的亲妹妹,元氏。
她是元鲤鲤的祖母,是当今圣上的胞妹,亦是当朝首辅元承嗣的嫡长女,元氏。
她是皇族的公主,出身尊贵,却不娇纵跋扈,为人和善,是京城百姓们爱戴的老夫人。
元鱼锦是元承嗣唯一的嫡出女儿。
她从小聪慧敏捷,是京城闺秀们的楷模。
元氏很喜欢她。
每次宫里的赏赐下来,总要留下一部分,赏赐给元锦儿。
她是当朝丞相之女,又深受陛下恩宠,所以元氏对她极其偏袒。
今日也是。
元德帝的赏赐,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另外有一箱珠宝玉饰,足够富可敌国。
元鱼锦喜欢珠光宝气,特别讨厌玉器,她嫌弃那些玉饰粗糙廉价,一点颜色也没有,简直玷污了玉。
于是,她趁着元德帝赏赐给元锦儿的机会,悄悄将珠宝取走。
这箱子珠宝,装着的全是价值连城的珍稀宝物。
她抱在怀里,心跳得厉害,兴奋激动。
她一路疾奔,往自己的卧房飞驰而去。
回到屋子里,她把匣子藏好,又去梳洗,换了衣裳。
丫鬟进来服侍她梳洗。
她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替她绾发。
丫鬟用簪子插在乌黑油亮的秀发间,突然手一滑,簪子落在地上。
丫鬟俯身捡了起来,送到她跟前,恭敬道:“郡主,这根玉簪不慎掉了,需要再挑选新的吗?”
元鲤鲤摇摇头,说不必。
丫鬟退了出去。
元鲤鲤摸索着戴上那支玉簪,目光落在镜子中的自己脸上。
镜子里的女孩子,肌肤胜雪,琼鼻樱唇,眼角微红,显得楚楚动人。
“我竟长得如此好看。”她喃喃,伸出纤纤玉指抚摸了自己的额头,又摸摸了耳垂。
“只是,我的脸色怎如此憔悴?”
她伸出食指,按在唇瓣上。
胭脂色染透了嘴唇,衬得她唇红齿白,艳若桃李。
她有几分羞涩,微抿嘴角。
“我明明是美丽可人,为何爹爹不喜欢?”她嘀咕。
“他只顾着看娘,都忘记了自己还有我这么个女儿……他不疼我。”
她嘟起红唇,有点委屈。
她觉得爹爹不喜欢自己。
“我是个女孩子,我要保护弟弟。
我不能像娘那么懦弱。”她攥紧了手指,心中涌出强烈的念头。
她一定要保护弟弟。
她要做一个坚强勇敢的人。
元锦儿站在门口,隔着屏风瞧着。
她的视力很好,可以看到屏风那边的场景。
屏风后面,有两人影绰绰约约站着。
“锦儿。”郑瑜裴叫道,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诱哄的味道。
元锦儿回过神。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了很远之前的记忆。
她和郑瑜裴的感情很深,两人是青梅竹马。
后来元锦儿及笈后,就嫁入了瑞王府。
瑞王妃不是她的良配。
瑞王虽然英雄气概勃发,文韬武略无所不通,可惜身体差。
她很怕瑞王,也很怕他的母妃。
瑞王的母妃曾经也是京城的贵女,后来瑞王出征,瑞王妃殉葬,尸骨未寒,瑞王就封了元锦儿为瑞王妃。
元锦儿不愿意。
瑞王就把瑞王妃的灵位移出王府,葬在了陵墓中。
这个举动,让京城众人唏嘘不已,甚至嘲讽瑞王冷酷无情。
瑞王却浑不在意。
他只管做他自己想要做的。
“你们退下吧。”元锦儿道。
丫鬟们依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元锦儿独自坐在镜台前。
她慢吞吞地摘下发髻上的金簪。
金簪掉落,她的发丝披散而下。
她用发带绑了头发,又取出一枚金簪,重新盘好。
“原来,他并非真正的冷漠,而是不愿意见我。”元锦儿想。
“否则,他应该会帮助姐姐的。”
她轻轻咬唇。
她又想起那日,郑瑜裴对自己的维护,不假思索替她遮掩。
他果然是喜欢她的,才会这般帮她。
“他肯定也不喜欢娘。”她暗忖。
“他们俩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娶我做瑞王妃,是希望借助我的家庭背景,提高自己的官位。
我的父亲、哥哥都不喜欢我,他也不想沾惹我,我们只能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这么一想,她顿时豁然。
她的心情愉悦许多。
她打扮妥帖后,出了厢房,准备到父亲的书房找他,问问父亲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才跨出院子,突然看到一名身材修长挺拔的少年郎走了过来。
元锦儿惊讶看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少年郎也看着她,眸光闪烁。
“是你啊。”元锦儿笑了笑,对他露齿,明媚如花。
“你怎么会来?”
少年郎似乎愣住了,没有说话。
“你是谁?”他终于开口,嗓音温润如水,带着几分疑惑。
元锦儿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
她有点迷茫,也有点伤感。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我叫元鲤鲤,你呢?”她问。
她不等郑瑜裴回答,又问。
“你叫什么名字呀?”
郑瑜裴蹙眉,盯着她。
他的眸子漆黑清澈,宛若幽潭。
元锦儿觉得心底发痒,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抓住这双眼睛,好好端详,看看这双眼睛里有没有她。
这是一种冲动。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另外一幅画面。
她的父亲元奕坐在案桌旁,她趴在案桌上,偷懒睡着了,父亲拿起笔墨纸砚,在宣纸上写诗作词,诗歌朗诵完毕,他又继续写诗。
她睡醒后,看到父亲满面春风。
她问父亲写了什么,父亲说:“吾女睡醒了?”
然后他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元锦儿不识字。
但是她觉得很好看。
她笑嘻嘻接过,说自己会背了。
父亲摸了摸她的头,欣慰道:“真乖。”
然后他就离开了。
她跑到外面,问守在廊檐下的丫鬟。
“这首诗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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