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裴在旁边看着,眉头紧蹙。
他有点烦躁。
“不如,咱们走吧。”元鲤鲤终于说话,她轻轻拽了扯郑瑜裴的袖子。
“我不想再待在京城,我想念家乡。”
郑瑜裴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你的家在京城。
我带你游历,是想教导你做人的礼节和规矩,免得以后你在京城闯祸。
咱们回了江陵,你能学什么?”
他们在山谷呆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郑瑜裴才启程,带着元鲤鲤离开了山谷。
回去之后,元鲤鲤又生病了。
她病得迷迷糊糊的。
郑瑜裴一边侍奉她喝药、喂水,一边叹息。
元鲤鲤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
她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嘴里低喃,像是梦呓。
郑瑜裴听不清楚,只隐约猜测是什么字眼。
他俯首,吻了她的唇角,柔声哄着她睡觉。
半晌,元鲤鲤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眼神朦胧望着郑瑜裴,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郑瑜裴笑着说没什么。
他伸手抱了她:“鲤鲤,咱们该启程回去了。”
他要回京复职了。
这次,他不准备带着元鲤鲤了。
元鲤鲤留在家乡也无妨。
他舍不得。
“嗯。”元鲤鲤应道,靠在他怀里。
郑瑜裴又道:“我打算辞官归隐。”
他说辞官,只是吓唬她的。
元鲤鲤抬眸望着他,目光澄澈而纯净,似一汪碧泉。
“辞官?”她有点茫然。
“为何?”
郑瑜裴解释道:“我这些年,做了许多错事。
我不适合继续待在朝廷了。
我不想我犯的错,连累了别人,连累了咱们家里的任何人。”
元鲤鲤仍盯着他看,没说什么。
她心中明白,郑瑜裴辞官,是因为不忍她受委屈,想带着她离开。
她很感激他。
“辞官吧。”半晌,元鲤鲤道。
“不必考虑我。”
郑瑜裴摇摇头。
他不会扔下元鲤鲤不理的。
“等我安顿好,我们就搬家。”郑瑜裴道。
“先搬到京城附近的一座宅子里,等你好一些了,咱们再离开京城。
我想去广州,那里有很多名医。”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元鲤鲤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郑瑜裴微怔。
随即他心头涌起一股热流。
他将妻子搂入怀里,两人相拥在一起。
元鲤鲤的病,好了。
她的身体恢复极快。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穿越的,忘记了自己的亲人都死了,她只知道郑瑜裴对她很好,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他不嫌弃她出身贫寒,愿意娶她。
他是个很聪明、有担当、又有魅力的男人。
她的病好了,就决定跟随郑瑜裴去广州。
郑瑜裴答应了。
他们俩收拾行李,坐船往海外去。
途径广州时,郑瑜裴买了几匹马,送给了元鲤鲤,让她骑马赶路。
元鲤鲤很喜欢。
她一个人骑着一匹,兴奋极了。
她还是第一次骑马。
郑瑜裴见状,笑容加深。
她高高兴兴的,脸颊红扑扑的,非常美丽。
郑瑜裴也喜欢她这样的笑。
他想起了她小的时候,也是这般爱笑。
她爱笑起来,双颊绯红,眸若春水,仿佛含了蜜糖。
郑瑜裴的眼睛,不由发涩,鼻尖酸软。
他想,他真正爱上她了。
“鲤鲤,你要记得,你姓元,叫元鲤鲤,是我的妻子。
你要守妇道,不许胡乱和男子亲密。”郑瑜裴告诫她。
这话,她听得多了。
她笑盈盈答应:“知道啦。”
“我也是,我只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男宠或者相公,不需要伺候你。”郑瑜裴语气严肃起来。
元鲤鲤噗嗤笑了:“好了,我知道啦。”
郑瑜裴也笑起来。
他笑了笑,就牵了另一匹马:“咱们走吧。”
元鲤鲤也上了马。
她拉紧了缰绳,策马狂奔。
马蹄溅起阵阵尘土,吹散了她的头发,遮挡了她漂亮的容颜。
她笑着扬鞭。
风刮着她的发丝。
郑瑜裴跟在她身边。
她不知疲倦,一直向南。
一路上,她都是骑马的,郑瑜裴则是步行。
郑瑜裴怕她累坏了。
到了广州,已经是半年以后了。
郑瑜裴带着她,从北边的江南绕过去,到达了广州府。
这段日子,郑瑜裴陪伴着她,把她照顾得周全,衣食住行皆不曾亏待她。
他的确是个细致入微的人。
郑瑜裴有点后悔。
不仅没有助力,反而拖累了他。
可转念一想,他是个男人,怎能让自己的女人受苦受罪?
郑瑜裴想通了以后,也不纠结了,专注照顾她的身子。
两年多前,元鲤鲤的病治愈了。
她现在活蹦乱跳,每天跑来跑去,不用郑瑜裴搀扶就能自己走路,甚至能独立骑马。
“鲤鲤,你还记得你母亲吗?”郑瑜裴突然问她,声音有点哽咽。
元鲤鲤愣住。
“她……”半晌,她迟疑道。
“死了?”
郑瑜裴点点头。
元鲤鲤咬唇。
“她是被我杀的,我杀了她。
她原本可以不死。
她那么爱慕我。”郑瑜裴又补充道。
“是我亲手杀的。
她临死之际,怨恨透顶,诅咒我断子绝孙。”
元鲤鲤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
她不知道郑瑜裴杀了她的亲妈。
“……我杀了你母亲?”元鲤鲤不敢置信。
“我怎么不知道?”
她脑子里空荡荡的,完全不像是自己。
她不太清楚自己的过去,也不记得她母亲的长相。
“你不记得了,你失忆了。”郑瑜裴温柔抚摸了下她的额头。
“我也忘记了,但我依旧觉得愧疚。
所以,我想弥补你。
我想让你做郑府的媳妇。”
郑瑜裴并未提及她父亲和叔伯的事。
他怕元鲤鲤伤心。
元鲤鲤却不傻。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也不蠢。
她想,她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否则,她的夫君也不会娶她,不会帮助她治病。
“我记得你。”元鲤鲤道。
“我记得我爹娘,记得哥哥嫂子。
他们都很疼我,对我特别好。
你呢?你为什么要娶我?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做吗?”
“我想保护你。”郑瑜裴道。
元鲤鲤笑起来,眉梢飞舞。
她笑靥如花,灿烂如夏日骄阳,灼灼耀人眼帘。
“谢谢夫君!”
她一口唤他“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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