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裴在花厅站立片刻,转身离开了。
他回房去找元鲤鲤了。
他要问问元鲤鲤,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元鲤鲤的屋子里,燃了香薰灯。
她坐在桌案前,翻看一卷佛经,神色宁静,仿佛周围的嘈杂和纷争与她无关。
郑瑜裴推开门进来。
他脸色阴郁。
“驸马,您喝酒了吗?”元鲤鲤抬眸,瞧了眼丈夫,然后又继续低首,专注手里的佛经。
郑瑜裴没有回答,走到了她旁边,在椅子上坐下,拿了杯茶。
元鲤鲤的神色依旧。
她并非真的愚蠢,而是对她丈夫百分百信赖。
“驸马,您怎么啦?”元鲤鲤问。
“驸马不是你叫的。”郑瑜裴的声音有点大,显然怒极了。
元鲤鲤吓了一跳,脸上微微露出惶恐的表情。
她低垂了眉目,没有辩解。
郑瑜裴深吸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驸马是在责怪鲤鲤吗?鲤鲤知错了,您别恼。”
他伸手摸了下元鲤鲤的脑袋,温声细语:“我们鲤鲤做得不对。
我不应该吼你的。”
他的声音温柔又体贴。
元鲤鲤抬眸,眼眶渐渐湿润:“驸马。
我知错了......驸马,您原谅我吧......”
她哭着扑入了郑瑜裴怀里,搂抱住了丈夫。
她是真的吓坏了。
郑瑜裴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温柔抚摸着她的后背,一遍遍的安抚她。
元鲤鲤趴在他肩膀上哭了半晌。
哭累了,她靠着丈夫睡了过去。
郑瑜裴轻叹了口气,将元鲤鲤放平了身子,盖上薄被,掖了掖被角,又坐在那里发怔,不知在想什么。
他心疼自己的媳妇。
他们成婚七八载。
新婚之夜,郑瑜裴没碰元鲤鲤,他担心自己克制不住,伤害她;可后来,他又不想让她怀孕。
他知晓女子的痛苦。
他不愿意承诺,也不肯娶元鲤鲤。
元鲤鲤是他唯一的爱人。
他的妻子不漂亮,甚至很丑,她有一副好皮囊。
郑瑜裴不想委屈自己。
元鲤鲤却一根筋,一定要给他生个孩子。
她还说,如果没有孩子,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郑瑜裴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
谁料到,两年多没有消息。
郑瑜裴也很着急,每日询问太医,问问他们有没有避孕方法。
太医们告诉他,避孕方式是行房。
郑瑜裴不肯和元鲤鲤圆房。
终于有一次,元鲤鲤在他面前落红,郑瑜裴彻底懵逼。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们是在同一个晚上发现的。
郑瑜裴不想让元鲤鲤留下来,他想带着元鲤鲤远走高飞。
谁知道,元鲤鲤不肯。
她说,她要和郑瑜裴共甘共苦,她要照顾郑瑜裴一辈子。
她是诚心实意,要做郑瑜裴的妻子。
她这样的坚持,让郑瑜裴动容,也让郑瑜裴无奈。
他想要保护妻子。
这种保护,并不单纯。
这几年,他对元鲤鲤冷冰冰的。
他也不是没尝试过温柔,他对她的确很体贴、关怀备至。
只是,元鲤鲤始终对他不假辞色。
她说,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要嫁给你的。”元鲤鲤说。
“你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妻子。
你不喜欢我也没事,咱们俩各过各的,不相扰就是。
我只盼望着,你心里永远记挂我,把我当做你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郑瑜裴的确不喜欢她。
哪怕是他们俩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晚,她也没感觉到他有多爱她。
他们的新婚,只是个仪式。
郑瑜裴的内心,仍没有她。
她想着他们之间不合适。
她不敢强求他。
她想到了那个孩子。
她从未忘记,郑瑜裴说过,不想要她的孩子。
郑瑜裴说不喜欢她腹中的骨肉,她也知道。
他们俩的感情,还没有深到要给他生孩子的地步。
郑瑜裴不愿意要孩子,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有个诅咒,他想摆脱。
“我想,驸马你心中另有其他人。”元鲤鲤道。
她很聪明。
郑瑜裴不置可否,只问她:“鲤鲤,你不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啊!”元鲤鲤道。
“你不要乱猜测。”
郑瑜裴心里略微舒服了些。
他握紧了元鲤鲤的双手,道:“鲤鲤,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丈夫。
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替你扛着。”
元鲤鲤眼睛微微泛酸。
她伏在丈夫怀里,像只猫咪般撒娇。
“......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郑瑜裴说。
“我心里没有旁的人。
鲤鲤,你是我最重视的人。”
元鲤鲤笑了笑。
她没再说什么,乖巧伏在他怀里。
她很听他的话。
郑瑜裴又哄着她说了很久的话。
等他离开之后,元鲤鲤才起床,换上了衣裳。
她的丫鬟们见状,全部跪下请罪。
“娘娘,驸马爷他是不是欺负您了?”彩鸢哽咽问。
其他侍婢也跟着附和。
郑瑜裴是个脾气火爆的人,若是有人惹怒了他,下场必定很惨。
元鲤鲤笑着摇头:“驸马没有打骂过我,也没凶我,他挺好的。”
众丫鬟们松了口气。
“那您怎么哭了?”
“今天不舒服嘛,哭了。”元鲤鲤敷衍道。
她不肯多谈郑瑜裴。
她是驸马的妻子,驸马的家务事,不该由她这个外人插嘴。
郑瑜裴也是个死脑筋。
他认定了元鲤鲤,除非她改嫁,否则他绝不纳妾。
他还不肯给她名分。
元鲤鲤不能违抗他。
郑瑜裴虽然脾气古怪,但他很孝顺他母亲,他不会忤逆长辈。
他也不是那种特别厉害、狠毒的性格。
元鲤鲤知道,他心里还是敬畏着他的父亲。
他们夫妻,总是这么纠结。
元鲤鲤想,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郑瑜裴的母亲很满意元鲤鲤。
郑家的人,也都很尊重元鲤鲤。
她不会仗势压人,又善良贤惠,婆婆很满意这个儿媳妇。
郑瑜裴的兄弟姐妹,也不曾刁难过她。
她在这里住了四年。
郑瑜裴的祖父,是南境的武官,常年驻守边疆。
元鲤鲤和郑瑜裴的祖父,关系颇深。
郑瑜裴的祖父,当年也算是元鲤鲤父亲麾下的猛将,为了救元鲤鲤父亲而死。
后来,元鲤鲤的爹爹继位,将元鲤鲤的父亲封为王爷。
(https://www.tbxsvv.cc/html/197/197378/36792653.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