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前世那次宫宴,赵宥也用这样暧昧的口吻对她说话,那是她第二世唯一记忆深刻的画面。
今世,她不再记得他。
他们之间隔着重重迷雾,她依旧没办法完全看透他。
可是,她居然又遇到了他。
她有种很荒诞的直觉,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救你,并不是图谋什么。”赵宥解释道。
“我就是单纯想保护你,不让任何欺负你。”
元鲤鲤的脸色,渐渐冷漠。
她不说话,继续朝前走。
赵宥就亦步亦趋跟着她。
到了朱雀桥。
桥上熙熙攘攘,热闹喧哗。
桥栏杆外,就是朱雀湖,碧波荡漾。
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元鲤鲤想起了前世死后,躺在湖畔,浑身冰凉。
她那时候,心灰意冷。
此刻,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力量。
她的力气像是从心脏涌出来,驱散寒冬。
她加快了步伐。
赵宥却没有跟上。
等元鲤鲤上了岸,他也跟着上去。
“你不怕我报复?”元鲤鲤问他。
赵宥摇摇头:“你不敢!”
元鲤鲤瞪圆了眼睛,怒目相视。
郑瑜裴却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爽朗。
笑罢,他问赵宥:“你刚才说,你喜欢鲤鱼?”
赵宥点头。
郑瑜裴道:“鲤鱼是个丑陋的妖怪,它们善于伪装。
你怎么知道她是漂亮的姑娘,而不是丑陋的老太婆?”
“你才丑!”元鲤鲤怒骂。
“我是鲛族,不是你说的什么鱼。”
她的怒气值飙升。
赵宥道:“我只是想娶你。
你若不想嫁给我,我就娶你妹妹。
你的妹妹,也算是美人。”
元鲤鲤气急败坏:“我妹妹叫郑青萝!”
她的声音,拔高了八个分贝,有点尖锐。
赵宥愣了下。
元鲤鲤已经跑到了桥中央。
她不敢回头。
赵宥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他的心情很差。
这种烦闷,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快步追了上去。
元鲤鲤跑得飞快。
终于跑到了朱雀街。
元家的马车在门口等她。
元文靖和宋盼儿等得焦灼,听到了汽鸣,就撩开帘子瞧了瞧。
瞧见元鲤鲤和赵宥一前一后,元文靖吓了一跳。
“九郎?”元文靖喊道。
赵宥止步。
他的眼睛,落到了元文靖身上。
元文靖看向了赵宥。
两人视线撞在了一块儿。
“你怎么来了?”元文靖问,语调温柔。
赵宥不说话。
他看向了元鲤鲤。
元鲤鲤也望着他,神色平静。
她的眼神很陌生,疏离而客套。
赵宥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像被浇了冰水。
元文靖看到两个人之间的异常,心中疑惑,正要说话,元鲤鲤先打断了哥哥的话。
“我和你无话可谈。”她说。
她的声音很平静。
她不像方才那般歇斯底里。
她说罢,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了朱雀街。
赵宥仍站在原地。
元文靖看了他一眼。
“赵宥,你是不是又惹我家阿鲤生气了?”元文靖笑眯眯问他。
“咱们俩关系挺好啊……”
赵宥没理会他。
元文靖就摸了摸额头:“唉,我怎么又犯蠢了,赵宥是什么脾气,谁知道呀……”
赵宥的眸子闪烁。
元文靖上了车。
马车疾驰回城,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顾公馆。
到了晚夕,顾瑾之听闻,亲自去厨房看看她的新菜品做得怎样了。
她发现,今日的饭桌上,除了顾瑾之和宋盼儿、颜妩,其他丫鬟、嬷嬷都不在,包括丫鬟碧螺也不在。
“碧螺呢?”顾瑾之问颜妩。
碧螺是服侍颜妩长大的,非常忠心耿耿。
“去给姐姐送茶了。”颜妩笑嘻嘻。
“阿姐你尝尝。
我煮了一壶花茶,香醇浓郁,是新茶,味道不错的。”
顾瑾之端起来喝了口。
茶入口,清甜适度,果真非凡品。
“你这是哪里买的?”顾瑾之笑着夸奖。
“好茶。”
“姐姐放心吧,绝没卖给旁人的。”颜妩道。
她又问顾瑾之。
“这茶,是不是比姐姐的好?”
顾瑾之笑着点点头。
“姐姐喜欢就好。”颜妩笑道。
“我特别喜欢姐姐泡的红枣枸杞茶,喝着舒服又滋补。
我每日都泡着喝呢,姐姐要不要尝尝?”
顾瑾之笑了。
她又喝了几杯。
这茶确实不错。
顾瑾之喝茶素来挑剔,很多茶入腹即苦,难以咽喉。
而颜妩喜欢这类口感清润的茶,故而顾瑾之也爱喝。
喝过了茶,姊妹俩坐在屋檐下,赏月聊天,闲话家常。
顾瑾之问颜妩:“你和赵宥是不是吵架了?”
颜妩摇头否定了。
她说没有。
顾瑾之道:“没有就好。
他那个脾气,你忍着他些,别把他逼急了,否则他真的会杀了你。”
“我知道了,阿姐。”颜妩道。
两人闲话半晌。
郑瑜裴突然转移了话题,提及了他在庐州认识的一位友人。
那人是他同乡,是庐阳王的堂弟,如今官职是礼部左侍郎,掌管礼仪。
“......那人姓杨。”郑瑜裴道。
“当初我与你们兄妹在庐州,我带你们逛遍了庐州。
我们认识五年。
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络。
后来他来了京师,我就没再和他联系了。
我这次回来,还专门找过他,但他不肯告诉我,他在哪里任职,也没告诉我,你是否安全。”
“那他现在在哪里?”元鲤鲤立马问,眼睛晶莹闪亮。
“我想见他。”
郑瑜裴道:“他如今是吏部侍郎,你见不到他的。”
“我有他的画像,可以去衙门求见。”元鲤鲤道。
“求见总该容易些。”
元鲤鲤咬唇。
她有点失望。
不过,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表露得这样明显。
于是,她低垂眉目,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指节泛白。
“你们俩在干嘛呢?”蔡景纾走过来,看了眼郑瑜裴,再看看元鲤鲤。
“鲤鲤,你又逃学了吗?”
元鲤鲤的肩膀微颤。
蔡景纾却没注意,她拉着元鲤鲤往外院去了。
元老太爷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蔡景纾拉着元鲤鲤出去了。
到了僻静处,蔡景纾问她:“你跟驸马爷闹了矛盾?”
元鲤鲤抿唇。
她不吭声。
蔡景纾叹了口气。
她是个聪慧的妇人,猜测是和婚约有关,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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