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救了我。”元澄语调缓缓,声音清润悦耳,他说,“谢谢你。
我听说你家里有事,所以来照顾你几日。
你需要什么,我让仆妇去买就是。”
说罢,又吩咐旁边的阿青,让她把钱袋子拿过来。
他要支付酬劳给元鲤鲤。
“......不,不用了。”元鲤鲤慌忙阻止他,“你已经帮助过我了。”
这些银子,够她娘养活全家。
她不缺钱。
元澄道:“应该的。”
说着,他就把银钱给她塞到了袖兜里。
“......”元鲤鲤觉得,她根本不能拒绝元澄。
这个人是王府未来的储君!
“不用担心,我不贪图你家什么。
我不需要钱财,你家有事尽管找我。”元澄又道。
元鲤鲤:“......”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葩?他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她娘的遗嘱上写了,不能和皇家扯上半分干系。
元澄却似乎不太在意,依旧坚持自己的态度。
“我不要你给的钱,我有钱!”元鲤鲤咬牙切齿道,“你不要逼迫我!”
“我也没强迫你什么,我只是照顾你几日,给了你银子,你可以请其他郎中。”元澄仍是说。
元鲤鲤瞪着他。
她恨极了此人。
可他是九殿下,不能惹恼了他。
否则,元家的灭顶之灾不远了。
元鲤鲤想了想,决定暂时妥协:“好,这是你的银钱。
我收下就是。”
说罢,她站起身。
元鲤鲤的脸蛋冻得发红,鼻尖泛红,显然刚刚哭过。
她一双眼睛水漉漉的,仿佛藏了两汪泉水,清澈见底,无害单纯。
元澄看着她。
他沉默着。
元鲤鲤也静静望着他。
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元鲤鲤?”
元鲤鲤嗯了声。
“元家嫡长女,竟是这般模样。”元澄道,声音平稳,没什么波澜,“真让我失望。”
元鲤鲤愣怔。
她的眼眸瞬间湿漉漉的。
她眼眶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嘲讽她。
她爹死了,她是孤女,这样不是挺好吗?
“九殿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她的嗓音颤抖起来。
她的眼圈越来越红,隐约含了泪光。
“字面上的意思。”元澄语气淡然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姑娘,不成想,你连字面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错。”元鲤鲤哽咽了起来。
她的肩膀耸动。
元澄蹙眉。
他看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略有不耐,转过脸,继续喝粥。
他吃东西很慢,优雅斯文。
他吃了一刻钟,元鲤鲤也在角落里坐了一刻钟。
“你有什么事吗?”元澄问。
元鲤鲤擦拭了眼泪,抬眸看着他,轻声道:“你昨天在哪里歇脚?你今日还走吗?”
“当然。”元澄答道。
元鲤鲤顿时有点急。
“那你能不能留宿?”她说道。
元澄看了她一眼。
“......你若是不方便,我也不勉强。”元鲤鲤道。
元澄笑了下。
他笑容温暖,像春日里的阳光,令元鲤鲤微愣。
他的笑容,像罂粟花,令人上瘾。
元鲤鲤心跳得厉害,不敢与他对视。
她移开了目光。
元澄却道:“你若是方便,我倒是可以住下。”
元鲤鲤猛然睁大了眼睛。
她眼底,迸射出浓烈的喜悦和雀跃。
“真的吗?”她声音有点哽咽,“那我先回屋子,稍微收拾一番。
九殿下,你等我片刻。”
她说罢,飞快跑了出去。
她的步伐凌乱,好似身后有狼追她一般。
元澄唇边的笑容,慢慢褪了下来,恢复了冷漠。
他继续吃粥。
吃饱了饭,他才吩咐阿青:“去准备笔墨纸砚,替公主抄写《金刚经》十遍。”
阿青吓坏了。
“公子,奴婢怕是做不好,还是让厨房的人做吧。”阿青道。
“让厨房去做。”元澄道,“你是侍奉我的丫鬟,我的话你不听了吗?”
阿青立马跪地磕头,表示忠诚,然后匆匆离开。
元澄在客栈歇息了一晚。
他每天早起练剑、读书,傍晚回来用餐。
他从前也是个习武之人。
但他现在,并不愿意多练习剑术。
他喜欢读书,尤其是诗词歌赋。
元澄的母妃,也是个才女,曾是江南的名妓。
她擅长作画。
元澄自小跟随她学习。
他的字,也是母亲教导的。
他的琴艺,也是母亲传授的。
除此之外,他喜欢诗词歌赋。
他喜欢的这些,都有深厚功底,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
他也很聪明。
他在宫廷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只可惜,他的父亲不希望他如此锋芒毕露。
父亲希望他平庸些,免得引来祸端。
父子俩不合。
元澄从来没提及这些。
他不爱念叨父母,父亲也知晓,他们俩感情破裂,所以元澄不爱提及他们俩。
这次入京,他是为了求娶元家的女孩子。
元家是江湖人士,门槛高。
他们希望元澄选择官场中人结亲,而不是商贾人家。
元澄却觉得,他不适合官场。
他喜欢自由洒脱的日子。
而且,他不喜欢政治联姻。
他讨厌束缚感,讨厌麻烦事缠绕。
元澄喜欢自由的日子。
所以,他拒绝了元家给他安排的婚事。
他拒绝了这桩婚事,就等同得罪了权贵,甚至连累了母族。
母亲很生气,骂元澄没骨气,又怪他不听劝告。
元澄从小没了母亲,父亲不喜欢他,兄弟姐妹欺负他。
元老爷子把家里仅存的钱财,全部给了母亲保管。
元家败落了,母亲带着元澄逃亡海岛。
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母亲整夜哭泣。
她常常拿着一根簪子,偷偷割腕。
元澄劝过她,说父亲不喜欢她。
他们再闹腾,父亲也不会改变主意。
母亲总说,他们迟早是要走的。
元澄劝不住,母亲就会死。
“……娘,你别再做这种蠢事了。”元澄道,“咱们活下去,才有希望。
若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他这样的年纪,已经懂得许多。
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彼此取暖。
母亲不愿意放弃她手里唯一的希望,她固执得不行。
元澄拗不过,只得顺着母亲的脾气。
后来,母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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