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张氏训斥他。
“我们郑家世代镇守边关。
祖父和父亲为了保卫大魏,流过血。
他的遗体,还在城郊埋着呢......”
“娘,咱们不提那些了,我心里有数。”郑瑜裴敷衍道。
张氏气结。
她想教导儿子。
奈何儿子翅膀硬了,她根本无法管束。
张氏心里很不痛快,却也没办法,只得任由他胡闹。
郑瑜裴回到了前院自己的院子。
晚夕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昨夜没睡好,他脸上带着倦怠。
他匆匆吃过了饭,出门上街买胭脂水粉。
他挑选了好久,最终买了两盒,回去给元鲤鲤送去。
他敲开了元鲤鲤的卧房门。
元鲤鲤正在收拾衣衫。
郑瑜裴把胭脂递给了她。
元鲤鲤诧异。
“我昨日忘记给你带了。
这是上等的胭脂。”郑瑜裴道,“拿着吧,我不喜欢别的女子碰。”
元鲤鲤愣了愣,然后笑了。
她伸手接过来:“多谢!”
郑瑜裴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回到家中。
丫鬟说老夫人在书房等他。
他进了书房。
老夫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凝视着他。
“阿裴啊,祖母要告诉你,咱们郑家虽然有钱,可是没人脉,不能随意调遣兵力。
朝廷不肯给咱们配兵器。
朝政动荡,兵权不稳。
皇帝忌惮咱们。
我们不能擅自调兵。”老夫人语气沉沉,“这次,你要听我的。
不许乱来!”
郑瑜裴蹙了下眉头。
“祖母,孙儿并非鲁莽行事。”郑瑜裴道,“孙儿不是冲动的孩童。
若是朝廷允许咱们调兵,孙儿定当竭尽所能。”
老夫人仍是担忧。
郑瑜裴道:“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元姑娘的,请祖母放心。”
老夫人犹豫了下。
郑瑜裴的父亲郑远山,常年在边疆,是朝中的实权人物。
郑家不同其他勋贵。
郑瑜裴是长子嫡孙,未来家主,将来他会成为家族支柱。
老夫人信任郑瑜裴的智慧。
她略作沉吟,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不许伤及元姑娘性命。”
郑瑜裴应诺了。
“......还有,不许和元姑娘私通!”老夫人突然又厉声叮嘱郑瑜裴,“你可答应我了,别忘了。
你要是敢做出背弃誓言的事,祖母不饶你!”
郑瑜裴满脸黑线。
他有点尴尬。
“你若是敢违逆,我立马打死你!”老夫人恶狠狠道。
郑瑜裴道:“是!”
他转身跑了。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骂道:“兔崽子!”
郑瑜裴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把买给元鲤鲤的胭脂水粉送给了元鲤鲤。
元鲤鲤拆开包装纸闻了闻:“嗯,挺香的!”
然后,她又问郑瑜裴,“你今晚陪我吃饭,可好?我还有点饿。”
郑瑜裴道:“我还要练功。
你若是饿,就叫厨娘做点吃食。”
“哦。”元鲤鲤应道。
她把胭脂盒子收入箱笼里,锁紧。
等她锁上箱笼,郑瑜裴已经练完功归来。
他洗了澡,换了干净袍服,神色轻松愉悦。
元鲤鲤站在窗户前发呆。
郑瑜裴道:“我刚才遇到了阿昭。”
“你们俩又吵架了吗?”元鲤鲤问。
她觉得郑瑜裴对阿昭的态度越来越差劲了。
郑瑜裴微讶,旋即失笑。
元鲤鲤的心思太单纯,总是以为别人是为了争风吃醋。
他们俩没有半分暧昧,只是平时相互冷淡,彼此都不喜欢,也没必要热络起来。
“我没有跟她吵架。”郑瑜裴道,“我只是有点厌烦她。”
“为什么呀?”元鲤鲤不解。
郑瑜裴笑容渐敛:“她不喜欢我,我亦如此。
我也不喜欢她。”
“我不理解。”元鲤鲤道,“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和她成婚了?她漂亮又聪明,性格活泼,对你极好。”
“她太虚伪。”郑瑜裴道。
元鲤鲤道:“她不是虚伪,她很真诚。
她喜欢你的时候,她是真心的。”
“她的真心,也掩藏不住她虚伪。”郑瑜裴道,“她从骨子里瞧不起咱们家,也不屑于我。
她只是利用我,达成她的目的。”
“为什么呀?”
郑瑜裴沉默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慢慢回忆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我自己也没察觉,可能是我太笨,也许是我自负自傲。”
元鲤鲤看向了他。
郑瑜裴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娶她?我是想报复她的。
她抢走了我的母亲和父亲。
我原本的家庭,是非常幸福美满的。”
元鲤鲤错愕。
郑瑜裴叹了口气。
他继续道,“我的父亲是镇北将军,母亲是京官,父亲是朝廷二品的大员。
祖父是朝中的老臣。
我从小到大顺遂。
直到有天,祖父去世了。
父亲忙于政务,疏忽了对我的教养。
我被一群小厮、婢女欺辱。
我恨,我恨我的父亲,他没有保护好母亲,连累了我,让我饱尝了人间疾苦。
后来,他又娶了姨娘。
姨娘不顾我母亲的意愿,强迫他纳妾。
他不肯,他说宁缺毋滥。
我母亲很爱他,我不希望他犯错误。
他便辞官了。”
“祖父过世之前,特意写了封信,托付父亲帮助我,照拂我。”
“祖父的意思,是要扶持我登基,做新皇的舅舅。”郑瑜裴道,“我知晓祖父对我寄予厚望,所以不惜忤逆他的意思,不顾母亲反对迎娶了陈素蓉。
父亲是不肯的。
可母亲跪地恳求父亲,让父亲留在京城辅佐我。
父亲答应了。
他在朝堂上帮衬我,却再也不提让我迎娶陈氏。”
元鲤鲤静静聆听。
“后来呢?”
“后来,母亲带着我,投奔了姨娘。
姨娘不仅给了我们银票和田产,还安排我们在京郊买了座宅子,让我们安顿。”郑瑜裴道。
元鲤鲤惊讶,看着郑瑜裴。
她从未见过这般冷漠无情的人,连自己的至亲都不管不顾。
郑瑜裴的母亲,在他心里居然一文不值。
元鲤鲤心疼母亲。
“……母亲临终前,把我叫到跟前。
她问我:‘鱼儿,你是否怨恨你父亲?’”郑瑜裴道,“我说没有。
母亲笑了。
她说,她很高兴有这样的儿子。”
元鲤鲤眼眶红了。
郑瑜裴低下头,不去看她:“鱼儿,你还是太天真,不够狠辣。
你想想看,哪怕是我爹娘,对你不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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