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无奈。
“你不用做什么。”元恪沉吟良久，才缓缓道，“郑氏是想利用鱼鲤的，他们不会杀了鱼鲤，顶多是惩戒她，给她一些苦头吃。
你别插手。”
“那我能帮忙吗？”
“你别参与。”元恪道，“免得惹火烧身。”
“我知道了。”元珊珊垂眸，神色黯淡，“我尽量避免。”
***
次日，郑氏的小公子被送到了慈宁宫。
太医诊断过，说是伤势极重，命在旦夕。
皇帝大震怒，连夜召集了御医。
御医们纷纷摇头，说束手无策。
皇帝心里越发烦闷。
他命太监带了一瓶药，送给了郑小公子。
“......郑氏，朕知道你们心痛。
这是朕赏赐你儿子的药，你记得每隔七八天，喂给你儿子服用半颗。
这药是专门针对他的病症制造的，可保住性命。”皇帝道。
郑氏跪地谢恩。
皇帝摆摆手，让她退下。
郑氏走了之后，皇帝坐在殿中，沉默许久，然后喊来了内阁的首相。
“朕昨晚睡得不踏实，脑子里总有一根弦绷着。
朕心绪紊乱，想要静静。
内阁暂停议论，各位爱卿先回府，等朕心境平稳了再议。”皇帝道。
众人叩拜而退。
郑氏回到了府上，命丫鬟们准备水净面洗漱，换衣裳梳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浮动着怨恨。
郑家谋夺皇权，她娘家又支持。
如果郑家败落了，她的丈夫死了，她的儿子被废黜，她还剩下什么？
“娘娘，奴婢听闻，皇帝似乎不高兴了。”郑氏的陪房王嬷嬷劝她，“皇上毕竟是您生的，他肯定念旧情。”
郑氏冷笑，眼底全是阴霾。
“皇上念旧情？”郑氏咬牙切齿道，“他念的旧情是他弟弟，而不是我们娘俩。
皇帝最讨厌我们了，这个时候他不会帮我们。
况且，他也未必想救我儿。”
王嬷嬷愕然。
郑家和元恪，关系亲密。
如果元恪倒台，元珊珊就是嫡公主了。
郑家的爵位，就是嫡公主承袭。
皇帝对郑家有愧，肯定会提携元珊珊，而不是郑瑾瑞。
“可咱们还指望着驸马啊。”王嬷嬷急忙道。
郑氏冷嗤，不屑道：“你糊涂了！”
王嬷嬷一愣。
“驸马是谁？”
“当然是咱们的小郎。”郑氏道。
“驸马不是二殿下吗？”王嬷嬷又问。
“你傻吗？”郑氏狠狠戳了下王嬷嬷的脑袋，“咱们小郎才是皇上唯一的皇嗣，他现在年纪尚幼，皇上肯定会选择他！”
“可是......可是......”王嬷嬷不解。
郑瑜裴是驸马，皇帝不可能不立储君。
“皇帝只要有子嗣，他就不可能废太子！”郑氏厉声，“驸马是独苗，不是太子人选。
驸马是皇上的心肝肉，是要留给太子的，他绝不可能立别人。”
王嬷嬷这才明白郑氏的意思。
驸马不能成为太子。
郑氏要争取的，是太子的位置。
“娘娘英明。”王嬷嬷道，“只是，您怎么确定，太子不是咱们小郎呢？万一是，您岂非害了小郎？”
“不会的。”郑氏笃定道，“我嫁入皇室，跟皇帝朝夕相处数年，他的秉性我最清楚。
太子是皇后所出，皇帝肯定不愿意废除他的储君身份。
至于我儿子，他身体孱弱，活不长久，不足为虑。
等他死了，皇后就是太子。
到时候，咱们郑家仍是功臣！”
“娘娘说的是。”王嬷嬷赞同道。
郑氏又道：“不管如何，我要保证咱们儿子活着。”
她要给她儿子铺路。
她不仅仅要儿子活着，而且要好好活着，享尽荣华富贵。
这是郑氏的夙愿。
她要让她儿子成为下一任的太子，甚至将来登基做皇帝。
元慎虽然有心立太子，可是太后娘娘一直压着元慎，元慎的心腹都被太后铲除殆尽，只怕没法子了。
元慎也不敢逼太紧，怕引起母后的怀疑，把皇位传给其他皇孙或者郡主。
他一方面希望元慎登基，一方面又担心太后。
若太后不肯，元慎又不敢强行逼迫，两厢掣肘。
元慎正在犯愁。
他找到了元鲤鲤。
元慎问：“你是否已经有了决断？”
“嗯。”元鲤鲤道，“父皇，这件事，您不宜掺和，免得太后怪罪。
这是郑家、元家的仇怨。”
元慎却不答应。
他告诉元鲤鲤：“父皇不是偏袒哪边，而是你哥哥是我养大的。
我从小看着他，疼惜他。
如今他遇刺，我不能袖手旁观。”
元鲤鲤不语。
她沉默片刻。
“皇兄不该去的。
他是父皇最小的皇孙，皇叔又刚过世......”元鲤鲤道，“他不是最适合储君人选，父皇不会冒险的。”
元慎却坚持。
“朕已经查到了，刺客是皇叔身边的侍卫，他们是奉旨前往湖州调兵的。
父皇的暗卫，都归皇叔统领，他的暗卫都是父皇培养出来的。
皇叔一句话，暗卫都会听从他。”元慎低声，“这是个机会！只要拿住他们的错处，咱们就能扳倒皇叔，让他永远失去皇位。”
他的眼睛闪烁着寒芒。
他想让元恪死。
只有元恪死了，他的侄子们都没用，皇帝才会考虑新的继位者。
元珊珊和元恪的感情很深厚。
杀死元恪，对皇帝和元珊珊都是莫大的痛苦。
元恪一旦死了，元珊珊就彻底崩溃了。
郑家就是利用这点，挑拨元珊珊与太后之间的矛盾。
这次的计划，也算精妙，可谓是滴水不漏。
“我知晓了，父皇。”元珊珊道。
她打算听从元慎的安排。
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就相信了皇帝。
这次的事，透着诡异。
元珊珊觉得不妥。
她需要时间来判断。
既然元慎这般热衷。
那么，就由他吧。
元恪的事，他是个聪明的皇子，会自救的。
而郑家和元珊珊，不会放弃的。
郑家是要辅佐新帝的。
如果他们不能立下战功，皇帝也不可能封赏他们。
“陛下有旨，册封公主郑珊珊为昭阳县主，赐居公主府。”郑家老夫人得知此消息，脸色惨淡，差点晕厥过去。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郑家的姑奶奶郑氏，乃是皇帝第五个妃子，她诞育了一个儿子。
那孩子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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