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太子唤醒了她,语气柔缓,带着几许怜惜,“你先回去,这件事容孤考虑一番,再告诉你。”
元鲤鲤回过神,冲他勉强一笑,点点头,离开了皇宫。
郑瑜裴没有跟着送她。
元鲤鲤坐上轿撵,脑海中乱糟糟的。
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不知不觉,竟然走出了很远。
她漫无目的往前,最终停在了宫门口。
宫门口有御林侍卫守着,看到了她,恭谨行礼:“请娘娘回去。”
元鲤鲤微微蹙眉,不满道:“凭什么拦着我,我是太后亲封的郡主。
我要出宫。”
“郡主,陛下吩咐,您不能离开宫门。”御林侍卫不卑不亢。
太后要把元鲤鲤送走,是不会让任何人阻止的。
她是太后,除非皇帝开恩。
可现在,皇帝昏迷不醒,朝政又被太子牢牢控制在手,太后在皇帝面前,还没有说话权。
太后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元鲤鲤咬唇,心里委屈,眼圈顿时红了,她瞪着那御林侍卫:“你让开,否则我就喊太医。”
御林侍卫依旧不为所动。
他们是太子的人。
太后吩咐他们,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元鲤鲤送回去。
“你要杀我?”元鲤鲤又问。
“臣等职责在身,不能妄动武力。”御林侍卫道。
元鲤鲤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指甲,掐紧了手掌,半晌才松开。
“那你滚开!”她转身就跑。
御林侍卫立在原地,冷漠看着她的背影。
他们也是奉旨办事,无奈元鲤鲤是太后娘娘的亲骨肉,她是太后的命根子。
若是太后知道,肯定不顾身体,要把她抓回去。
所以他们不能动元鲤鲤,也不能伤她,只能这样耗着。
这个女子,真是麻烦。
她闹腾得很厉害。
她一直在叫。
叫得嗓子都哑了。
她的丫鬟们劝不了她,只得去禀告她娘。
“娘娘,郡主不肯走,一直嚷嚷着。”丫鬟急匆匆来报。
郑瑜裴皱起眉头。
他刚想训斥,太后却抢先开口:“让她闹!”
元鲤鲤不听太后的。
她就要出宫去。
她不能留在宫里。
她想回到元家。
郑瑜裴想要带她走。
可元鲤鲤不肯。
她宁愿被关押在皇宫,也绝不愿意留在宫里。
郑瑜裴只好求元鲤鲤的母亲。
元老夫人当初嫁给了郑瑜裴,她的丈夫是皇帝的亲弟弟。
皇帝登基之后,册封元老夫人为贵妃。
贵妃娘娘的诰命,仅次于太后娘娘。
元老夫人在宫里颇有威严。
“鱼儿,别惹母后生气,她会把你锁起来的。”元老夫人劝道,“我们回家吧。”
“我不。”元鲤鲤倔强道,“我就要回元家。”
她不能继续留在宫里。
她的父亲,即将被软禁,而且还是太子的主意。
她的父亲,怎么能被太子陷害呢?
“娘娘,您不能任性。”郑瑜裴拉着她的胳膊,“您不走,奴婢们也不能走。”
元鲤鲤哭了起来。
元老夫人看着她的女儿哭了,也忍不住抹泪,道:“鲤鲤,你听母后一句劝。
你现在留在宫里,只会连累你父亲。
太后娘娘不喜欢你,你就要走吗?”
她哭得凄凉。
“我要走,我一刻也待不了。”她哽咽着说,“我爹爹快死了。”
元老夫人心疼她,搂住她的肩膀,哄她道:“胡言乱语,你父亲好着呢。”
元鲤鲤摇头:“他不会好了。”
她哭得浑身颤抖。
郑瑜裴心头钝痛,也是难受。
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岂是说割断就割断的?他也不忍心逼迫她。
“娘,您不能帮着我父亲,他做错了什么,您明白吗?”元鲤鲤又道。
元老夫人沉吟,似乎也知晓了些内幕。
“你父亲不应该谋逆的。”元老夫人叹息,“陛下是念及兄弟之情。
他虽然是你父亲,可他并非我亲生。”
元老夫人的话,像刀子捅进元鲤鲤的胸腔。
这句话,是她曾经对郑瑜裴说过的。
元鲤鲤的脸色煞白。
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我该怎么办?你是我的嫡母啊!”
郑瑜裴搂紧了她。
他低垂了头。
半晌,郑瑜裴抬头,看着元鲤鲤,眸光坚定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元鲤鲤的心尖颤栗。
她的视线模糊了。
她想起了她母亲。
她母亲当初是如何死的,她记忆犹新,母亲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那一日,她抱着她的尸首嚎啕大哭,声音撕裂。
“……我要见皇叔。”元鲤鲤突然改口,“我不想进宫了。
我不能让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她的话,惊呆了屋子里几位太监、侍卫,全部愣住了。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陛下说,让娘娘去陪伴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心善,一定会收留娘娘。”御林侍卫忙解释,“陛下仁慈,怜惜娘娘。”
元鲤鲤不再说话。
她只是站在殿外,仰脸看着碧蓝天空。
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干净透彻,宛如两颗黑曜石。
此刻,这两颗黑曜石失去了灵魂般,黯淡无华。
她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她已经六七岁了。
她很聪慧,但是在宫里长大,养成了娇惯的性格。
她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未吃过苦。
她习惯了宫廷奢靡的生活。
她的父王是皇帝。
她是皇室贵胄的公主,高高在上。
她从前觉得这种日子,就该是如此。
可是现实,狠狠打击了她。
这一切,让她不敢相信。
她从前觉得她是世间最幸福的姑娘,谁知道,这一切居然都是假象。
她不知道她要不要相信。
她需要一个答案。
“我要找我父亲,让父亲告诉我实情。”元鲤鲤突然说,“我不想做没名没分的人。”
郑瑜裴蹙眉。
他想拒绝。
可是,他又舍不得。
他怕元鲤鲤真的去告状。
她要是告状,自己的仕途就算毁了。
朝中文武百官,都是他父亲的同党,他不能让这些人落井下石。
他父亲是冤枉的,必须洗清罪名。
“你等我片刻,我去请示了皇帝,咱们一起离宫。”郑瑜裴道。
“嗯。”元鲤鲤点点头,依靠在郑瑜裴怀里,闭目养神。
郑瑜裴则去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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