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男人面色严肃阴沉，沈念初反而轻松下来，她从袋中掏出烟递过去。
“要来一根吗？”
司让皱眉，夺过烟盒和她手中那根燃烧的烟，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皱着眉，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
“我一直都这样。”透过这双漆黑深沉的双眸，她看出了怜悯，沈念初转过头，嗤笑一声。
片刻后，重新看向司让，“变得是你，哥哥。”
“是因为秦宇吧。”司让轻叹，“我当初就不应该放纵你和他来往。”
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疯狂地笑出声，“哥哥，那么多年了，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啊。”
“什么意思？”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女，司让有些不适。
然而沈念初只是笑着摇着头，眼中是是失望与忧伤，她垂下头，不再看他，拎起地上的书包转身离开。
“念念，等一等。”
司让追上去，却又被她一把甩开。他用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我们去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好吗？”
他的声音传入沈念初的耳朵，一如往日的温柔，沈念初只是笑着，“你不会明白的。”
话落，拂开司让的肩膀，拖着步子离开。
司让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中充满思虑。
刚刚在车里，他看见了她藏在花坛后，本来停下了车想叫她，却没想到看见她被几个女混混带走。
他想追上去，但是被孟枝缠住，好不容易脱身开，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脑中响起沈念初刚刚的话，她说话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他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后怕。
肯定有什么契机让她变成这样。
突然想起刚刚沈念初偷偷看着他和孟枝的表情，心中一震，难道真是是因为那次。
好像确实是从那之后，沈念初开始疏远他。
只是他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为什么他和孟枝在一起这件事会对她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肯定不是因为不喜欢孟枝。
脑中突然浮现很久之前江淮以及顾瑾的警告，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后背有些发凉，额上渗出冷汗。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甩开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再睁眼时，眼底又是一片清明。
总之，那个叫秦宇的肯定知道什么。
第二天下午，学生们正在上课的时间，司让找到了秦宇，两人来到了操场。
“有话直说。”秦宇开门见山道。
“坐吧，我们聊聊。”司让拍拍身边的台阶道。
等他坐下，司让问道：“念念的事，你知道多少？”
秦宇轻笑，“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那关于我不知道的一部分可以跟我说说吗？”
“你怎么不亲自去问她？”
司让有些无奈，“很显然，她现在更愿意跟你沟通。”
“既然她不想告诉你，那我也无可奉告。”说完，秦宇起身想走。
“等等，秦同学。”司让揽住他，“这样，我问，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
秦宇停顿思考了几秒，又重新坐回来。
“去年十月十四号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宇很快就知道他在说哪天，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念念的反常.....是跟我有关吗？”
司让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宇，没有放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
终于，看见他点头，司让的心彻底沉了下来，瞳孔黯淡了几分。
谁都没有说话，许久后，司让开口，声音沉重，“我知道了。”
“如果不能对她负责，就不应该对她那么好，让她产生这些错误的想法。”
司让一个人在操场上良久，双手扶着额头吐出一口浊气。
晚上放学后，沈念初没去练习，关了手机一个人在江边公园游荡。
从便利店买了两听啤酒，随意地在草坪上坐着，看着星空。
她原本以为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忘了司让。
但司让这个名字好像刻在了她心中一样，怎么也无法抹去。
她最不想让他看见的一面，在昨天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她和司让，好像真的没办法回到过去了吧。
现在她到底是进还是退呢？
这些年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好像变得胆小，因为害怕失去，便止步不前。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她讨厌现在的自己。
看着微信聊天界面，她大脑中有个念头，在酒精刺激下，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渐渐地，手指不受控制，大脑没有反应过来时，司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念念，你在哪？手机怎么关机了？”
沈念初没有说话，任由着江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喂，念念？”
“哥哥，江边的风吹得可真舒服。”
听见这没头没脑的话，司让不由得心中一紧，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声音不由得上扬了几分，“你在哪？”
“我在哪？”沈念初只是重复他的话，声音恍惚。
司让觉察出她的状态不对，心中焦急，“你在江边？是不是江边公园？”
“哥哥猜对了，真聪明。”沈念初一直笑着，脸上带着醉酒的红，“哥哥你来接我吧。”
忽然，她话锋一转，声音急转直下，“从现在开始，我数到500，如果哥哥没有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司让一下子失了分寸，心脏似是要从嗓子肿跳出来，声音带着颤抖，“念念，哥哥马上来，你别挂电话。”
‘轰隆’一声，车子启动，司让踩着油门，连续超车向江边公园开去。
他一直和电话里说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是沈念初只是机械般的数着数。
终于，在她数到三十时，他停下车，在不远处看见沈念初的身影。
她坐在草坪上，旁边空啤酒罐散了一地，看见司让来了，冲上去抱上他。
“恭喜哥哥，你赢了。”
司让额上带着冷汗，声音冷到极点，“好玩吗？”
“不好玩吗？”沈念初松开他，瞬间敛了笑，“哥哥从前这样骗我时，我也觉得不好玩呢。”
司让身子一抖，缓缓问道：“我骗你什么了？”
沈念初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手指抠着塑料酒瓶，“那天，我看着你们进了孟枝家，我在楼下等啊等，直到那盏灯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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