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近在海陵忙了两天后人就不见了,陈凡要不是看到两个仆人打扮的人来给他收拾东西,他还不知道周三近已经拔腿走人了。
“真是无情凉薄之辈啊,好歹还在一起切磋过学问咧!”陈凡心中暗暗吐槽。
不过想到人家今年还不到二十的年纪就已经混到了巡按御史的位置,再看看自己。
衰……
衰字一旦上了门,不好的事情就是接二连三。
周三近的仆人们刚走,这边找麻烦的就打上了门。
陈凡正在塾堂内打牛蛋的手板板,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刚刚还静若寒蝉的孩童们心思立马飞出了塾堂。
陈凡皱眉起身来到屋外,只见一群人站在弘毅塾的院门口指着院内叫骂。
“姓陈的你给我出来!”
“狗曰的,姓陈的有种你给我出来!”
正在院中洒扫的周氏此刻正挡在门口。
“各位乡亲,弘毅塾是斯文之地,轻各位不要如此轻慢圣人。”周氏虽生得犹如弱柳扶风,一碰就倒的样子,但他面对一群大男人依然坚持不让路。
那群人中有人起哄道:“哟,这不是歌舞巷的穷寡妇吗?听说你为了给儿子读书,爬上了姓陈的床?”
“这小寡妇,俏生生的,那姓陈的端的好福气啊。”
“要想俏,先戴孝,说不定是那姓陈的一来,两人就看对眼了!”
周氏面对污言秽语,此时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们是什么人?”陈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周氏身后,冷声看向众人。
“小童生出来了!”
“哈哈。周氏,你这姘头还挺护短!”
周氏闻言,眼中噙着泪水,转头对陈凡道:“陈夫子,这些人非要说咱们占了凤凰墩的风水!”
“怎么?小寡妇,咱们说错了?凤凰墩那可是文盛之地,状元坊本来就是咱们凤凰墩的,你们歌舞巷的穷措大,凭什么在状元坊下办社学?”
“就是,你们这帮穷鬼也想读书出人头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
“状元坊是我们凤凰墩上徐家的,你们赶紧搬走,不然砸了你们地方。”
……
陈凡这才知道,原来这帮人是为了状元坊而来。听到这种荒诞的理由,他差点都气笑了。
状元坊是在海陵城中,而且状元坊还是先朝徐家的东西,这帮人竟然如此不要脸,坊下原本是垃圾场他们不闹,自己建了社学倒是破了他们的风水了。
“你们若是再在此间闹事,那就别怪我报官了!”地是县令杨廷选批给自己的,陈凡不信这帮人还能翻了天。
“报官?姓陈的,你怕是不知道我们都是什么人吧?”
“呵呵,就算县尊大人来了,见着我家老爷也得自称一句【晚生】,你还敢报官!”
“别跟他废话,直接砸了他的社学!”
这帮人说动手就动手,有人直接开始推弘毅塾垒砌的土胚院墙。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喝道:“入他娘,谁敢坏我们歌舞巷的社学。”
说话间,只见一群赤膊上身的精壮汉子手里拿着草叉、扁担从歌舞巷中走了出来。
为首之人正是牛蛋的老爹王大牛。
说话间,王大牛走到推院墙的那人身边,只一推攘,那人跟倒地葫芦般滚了出去。
王大牛手中扁担在胸口一横,瞪着眼睛看着这帮闹事之人:“我看谁敢闹事,今天谁要是敢动弘毅塾一块砖一捧土,老子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没错!”
“狗曰的,敢来我们歌舞巷闹事,或腻歪了。”
街坊们怒火中烧,红着眼盯着那群闹事之人。
刚刚还在放狠话一众人等被王大牛等人吓了一跳,刚刚还嚣张无比,此时一个个跟瘟鸡似得,办个屁也不敢放。
海陵渔行临江近海,很多苦哈哈都是水上讨生活的。
四十多年前国朝初建,这帮人的先辈出没江海,做的都是无本的买卖,前些年还有板刀面、馄饨面的传说,虽说这些年水面上平静多了,但闹事的这帮人压根不敢在王大牛他们面前造次。
“滚!”王大牛瞪着那帮人大喝一声,闹事之人顿时作鸟兽散。
“哈哈哈哈!”看着屁滚尿流的闹事之人,歌舞巷的汉子们发出一阵阵嘲讽的大笑。
等那班人走后,陈凡拱手对王大牛及一帮街坊们道:“幸亏街坊们来的及时,不然今日我也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王大牛挥了挥蒲扇般的大手道:“陈夫子,那帮人算什么兵,就是一帮奴才!”
“王大哥说的没错,其中几人我认得,就是凤凰墩上钱家的家奴。”
“还有龚家的!”
“我还发现刘家的人。”
陈凡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刚刚闹事的那帮人都是凤凰墩上致仕官员或者乡绅家里的奴仆。
听到这,他皱起眉头:“事情有些不简单啊。”
自己之前建立弘毅塾时,这帮人不来闹事,这都这么些天了,这些人怎么突然纠结在一起过来找自己麻烦?
而且其中很多都是致仕官员的家人,那些奴才说得没错,就算杨廷选想管此事,恐怕也要卖这些人三分薄面,不可能轻易出面。
王大牛见陈凡皱眉,以为他害怕这些人还要过来闹事,于是便对陈凡道:“陈夫子,你别怕,歌舞巷的街坊们没有孬种,从今天起,我们组织人手给你看门,这帮人若再来闹事,我们把他屎都打出来。”
陈凡点了点头道:“那就谢谢诸位了。”
……
事情果然如陈凡所料,并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县衙便来了人,说县令杨廷选找他。
等陈凡到了县衙,杨廷选一脸为难道:“陈凡,海陵城中还有十胜街没有社学,不如你把弘毅塾搬到十胜街如何?”
陈凡心中一沉:“敢问县尊大人,歌舞巷那里挺好,为何要让我搬走?”
杨廷选犹豫再三终于道:“城中有大户说你破坏凤凰墩风水……”
陈凡闻言,心中不由大怒,自己平日关门教书,从不惹是生非,没想到他不找事,事却找他:“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吧,我把弘毅塾放在状元坊下,也是想让学童们崇仰乡贤,砥砺读书,这怎么会是破坏风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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