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绮云嘴角抽了抽,把碗里另一个花卷推到苏落檀面前,“姐姐你吃吧,妹妹不饿。”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花卷,慢条斯理地撕成小块,蘸着菜汁,送入口中。
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然后,将夏绮云那份也吃掉了。
夏绮云看着空空如也的碟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用膳完毕,众位女眷鱼贯而出,各自回禅房休息。
云浮寺虽是皇家寺院,却也没有那么多客房,只能两人一间。
苏落檀理应和夏绮云住到一间房里,她又累又乏,很想回去休息,但只要一想到回房就要见到夏绮云,她就浑身难受,决定等入睡前再回去。
最好回去的时候夏绮云已经睡了,免得跟她产生任何交流,浪费口舌。
她在云浮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夜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天色渐暗。
放生池边,水波粼粼,倒映着点点星火。
苏落檀蹲在池边,看着池子里那些锦鲤,羡慕它们这样无忧无虑地游荡。
她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它们一样,离开那个王府呢?
陡然,感觉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狠狠推了自己一把。
“噗通——”
她失去平衡,跌入水中。
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包围,身上的宫装沁了水,又沉又重,拖着她往池底落。
她拼命挣扎,却感觉力不从心。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
她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往岸上游,她也一同借力游过去。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会游泳,微微有些吃惊。
苏落檀被拖上岸,趴在冰冷的石板上,剧烈地咳嗽着,将肺里的水咳了出来。
“咳咳……是……是谁?”
“王妃,是微臣。”
她抬头,借着昏暗的龛灯,看清了救自己的人。
玄策将之前脱下的干净外衣披在她身上,衣服干燥,带着还未褪散的体温。
苏落檀打了个寒颤,吃惊道,“玄策,你怎么会在这里?”
玄策解释道,“王爷与太子正在大雄宝殿内对弈,侍卫不得入内,微臣就想着在寺庙里随便转转,没想到恰好碰上王妃坠入池中。”
她裹紧他的外套,身体瑟瑟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后怕。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推的我?”她问,语调泛着冷意。
玄策摇头,“天太黑了,那人将王妃推入池子之后飞快跑掉,微臣又急于救您,只看到一个匆匆掠过的身影,那人脸上还带着面纱。”
“面纱?”苏落檀冷笑,“看来是有备而来的了!”
她脑海中飞快闪过几个身影,却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要害她。
“王妃请放心,从现在开始,微臣会寸步不离地保护您。”玄策低头,沉稳说道。
现在敌在暗,她在明,她若是弄不清楚害她的人究竟是谁,日后怕是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会是谁呢?
谁会专门跑到云浮寺来害她?
难道是同行的那些女眷……
夏绮云?
还是白雪薇?
思绪如乱麻般缠绕,理不出头绪。
“王妃,您还是先回客房去换身干净衣服吧,更深露重,以免着凉。”玄策垂首道。
她暂时想不出结论,只得点点头,“玄策,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玄策怔了下,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她知道玄策保护自己是因为他是墨封宸的暗卫,她如果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对墨封宸没有好处。
玄策对墨封宸有多忠心她是知道的,宁可一个人躺在假山里血液流尽而亡,也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
她便不再多言,转身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客房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两道身影。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房间。
“蠢货!”夏绮云狠狠给了淳儿一耳光,精致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淳儿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
她脸上带着面纱,遮住了那些丑陋的伤疤,仅露出的双眼写满了怨怼和不满。
“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夏绮云嗓音尖锐,“咱们要扳倒苏落檀,就不能打草惊蛇,你刚才的举动,差点就坏了我们的好事!”
“刚才我推她的时候特意看过了,周围没有人的。”淳儿忿忿不满的声调里带着委屈。
“没有人?”夏绮云冷笑,“那玄策怎么会冲出来救她!”
“我,我不知道。”淳儿的语气弱了几分。
夏绮云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你不知道?你险些把我们的计划都给毁了!”
“我当时带着面纱,他没有看见我的脸。”淳儿急忙解释。
夏绮云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但眼中的寒意依旧未消,“罢了,你已经做了,我现在再追究也没用了。但我警告你,以后不准私自行动,听明白了吗?”
淳儿连连点头,如同捣蒜一般,“我知道了。”
夏绮云的声调软了下来,眼神却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我知道你恨苏落檀,我也恨她!
但我们没有十足把握能将她置于死地,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苏落檀定会加倍展开报复,到时候你我都不会好过!只有一局扳倒她才可以,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淳儿低着头,抿唇道,“我以后不会再冲动了,都听夏姑娘的。”
夏绮云见她乖了下来,伸手摘掉淳儿脸上的面纱。
淳儿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她捏住下巴制止。
她的指尖冰冷如蛇,紧紧钳制着淳儿的下颌,让她动弹不得。
“曾经多美的一张脸啊!”她嗓音柔得像裹了蜜的毒药,指腹轻轻摩挲着淳儿脸上狰狞的伤疤,“真是可惜了!”
淳儿眼底恨意更浓。
夏绮云很满意淳儿此刻的神情,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在淳儿面前晃了晃。
“别怕,”夏绮云柔声道,“我这里有一瓶祛疤的良药,只要今晚我们解决了苏落檀,这整瓶药就归你了。”
淳儿看着那个小瓷瓶,难以置信道,“你……你真能治好我脸上的伤疤?”
“当然能!”夏绮云笑容中带着嘲讽和不屑,轻轻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天底下只有苏落檀有这本领吗?同样出身南疆,她会的,我也会!”
“你也出身南疆?”淳儿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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