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睡了一觉,醒来时天都黑了。
“翠青,大少爷可回了?”
“还没,听说人家根本不见他,不见也就算了,还让人送了两个猪脑给大少爷。国公爷吓得只能让大少爷跪在驿馆外头等。”
苏韵眼中划过一抹浅笑,真有萧祁的。
其实她早料到会如此,先前她吓唬苏明远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萧祁最记仇了,又小肚鸡肠。
苏城让他吃了哑巴亏,虽然大概率是顺势而为,但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他自是要用最恶心人的手段报复回来。
想必苏城此刻恨不得让人抽他一百鞭子,也不想跪在大众面前,任人指指点点吧。
“大少爷今天受了这么大屈辱,回来恐怕又要来找小姐麻烦。”
“今天他回不来了。”萧祁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跪一夜是最轻的。
至少她出发去妙峰山前,都看不到他了,难得清静。
“陛下给的侍卫和宫女们都到了吗?”苏韵忽然问。
赵括先前命人传话,虽不能马上选到合适的位置给她修建公主府,但身为公主,相应的配额是不能少的。
除去每个月固定的月俸外,还可挑选四名宫女以及四名侍卫随行。
“早就到了,这会儿就在外面等着小姐召见呢。”
“先让四位宫女进来吧,侍卫们守在落星阁门口,不准任何人踏入,尤其是母亲。”
翠青惊讶,“小姐觉得夫人会来?”
“大哥没回来,她自然坐不住,肯定要来找我麻烦。”
“那我马上去吩咐侍卫把大门看住了。”小姐这么累,可没精力再应付夫人的胡搅蛮缠了。
虽然小姐不说,但毕竟是生母,话说重了还是能伤人心,还是别让小姐看到糟心的人了。
几个宫女进门便跪在地上问安,态度十分恭顺。
苏韵靠在垫子上,“都起来吧,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往后不用下跪。”
宫女们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主子开口,只管服从。
苏韵一一看了过去,四名宫女,两个年纪稍涨,约莫二十出头。
两个年纪稍幼,瞧着也就十三四。
“你们都是哪个宫送来的?”苏韵问的太过直接,几个宫女都很是诧异,一时间也摸不清该如何回答。
“莫要紧张,我明白宫里的规矩,往后你们都是要在我这做事的,问清楚些才好相与。”
历代像她这种半路被赐封的公主,要么不受重视,只挂个虚名,月俸照常发都是恩赐,宫女侍卫是不要想的。
要么便与她一般过于被“重视”,赐下来的宫女侍卫便大多是各宫送来的,一为提点,二为监视。
“奴婢芝兰,长寿宫出来的。”
“奴婢春草,寿康宫出来的。”
“奴婢禾莺,奴婢禾燕,刚到御书房伺候半个月。”
苏韵挑眉,芝兰跟春草分别是两宫太后送来的,她倒是不意外。
禾莺禾燕是双生,年纪小,瞧着就没多少心眼,竟是赵括送来的,他能有这么好心?想必又打的什么歪注意!
“你们往后便听翠青调遣,都下去吧。”
“是。”
等人都下去后,翠青才嘀咕了句。
“这哪是派人伺候啊,分明是送了几个祖宗来,回头我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
苏韵叹了口气,“公主自然不是好当的。”
她的公主身份是从赵括手里算计来的,他马不停蹄送来这些人,为的便是给她添堵。
无非是提醒她再不自量力耍小聪明,送来的可就不是这几个面善的了。
思虑间,门外忽然传来争执声。
仔细听了,可不正是苏夫人吗?
“小姐,我去帮你把门窗关好,等下喝个安神汤便睡下吧。”
苏韵点了点头,不想去听门外的声音,却还是偶尔有几句传入耳中,虽不至于污言秽语,但听了也很倒胃口。
本以为自己要失眠,却不想很快就睡着了,甚至不知母亲是何时离开的。
再睁眼已经天色大亮了,果然如她所料,苏家父子一夜未归。
她换上简装,四个丫头被留在了落星阁,翠青与四个侍卫随行。
侍卫瞧着面生,只有一人有几分眼熟,一时间想不起了。
行至半路,被苏家母女给拦下了。
“韵儿,你快去替你大哥求求情吧,他再跪下去,真要活不成了。”苏夫人双眼红肿,想来是哭了一夜。
“妹妹,大哥已经跪了一夜,现在大半城的百姓都去凑热闹,大哥本就爱面子,再这样下去,说不准要出事。”
苏韵倒是很认同苏婉月的话,大哥何止是爱面子,还没有自知之明,最爱与白轻辰攀比。
从前她就劝说过他几次,已经很是委婉,但最后都不欢而散。
“我与七王爷无甚交情,去了也是枉然。”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明明对你……”苏夫人险些说错话,好在被苏婉月拉住了。
“妹妹,现下能说得上话的只有你了。”
苏韵眼中嘲讽一闪而逝,“什么时候被羞辱者与上位之人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关系了?”
苏婉月语塞,“我的意思是,三王爷也在驿馆。”
“阿姐还想让我去求三王爷多少次?”
苏夫人听不下去了,“这不都是为了你大哥吗?全家都在低声下气的求你,昨夜我亲自去落星阁也没见到你一面,倒是会摆架子用人堵我了,你怎的就这样铁石心肠?”
“母亲不过三言两语,且命令居多,便就是低声下气了?用不用我教教您,到底什么是低声下气?”
苏夫人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跪下求你才行吗?我的韵儿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她从前最心疼我,绝不会像你一般咄咄逼人。”
从前吗?苏韵眼角微涩,从前她何止是心疼母亲,恨不得把最好的都寻来送给母亲,渴求不多,只换母亲一笑便好,却也是奢望。
“母亲可知,我在夏国最先学会的是什么?便是您所谓的低声下气。而你们现在让我去求的那位,传言与我颇有交情的三王爷,便是始作俑者。我跪在地上,穿过燃烧的炭爬到他面前,只为求半个馒头。母亲想看看我膝盖上的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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