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烨两手一摊,说:“怎么那么早回来了?原因您还不知道吗?谢师宴,说好了我们五个中了的,每人出十两银子。把东郦园一包,城里的名班子一请,差不离就好好看看的了。可是那四个都掏了钱,就我拿不出来。这不就早点回家想办法咯?”
黄天银脸色变了,说:“那也太过分了。你同窗把钱先垫上不行啊?大家日后还要一起当官的,这么点照应都没有?”
黄子烨说:“前阵子的宴席不是已经垫过一次了?我还没还……旧债未清,新债不谈。”
听了这话,黄天银就把黄瑛那个荷包取了出来,交给黄子烨:“行了,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打开荷包一看,又咬了咬碎银子,黄子烨勉强道:“还可以。那,我先过去跟他们商议了。”
走到门口,黄子烨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黄天银说:“爹。你也忒死脑筋了。我现在是举人,家里的田亩免契税那些不说了。不日就要补缺上任的。就算你问人赊借一点钱财,那又怎么的了?等我当了官再还上,不就行了?远的不说,就说这回和我同窗的孟二郎,他才中举呢,镇上的富绅,同宗的族老,一个个排着队的孝敬,如今在镇上有了新的独门独院的屋子,平添了上千银子的活钱。”
黄天银眸子一顿乱闪。
等黄子烨走远之后,黄天银叫来了村里的地痞头儿,说:“你是不是跟蛮菩萨有来往?帮我问他借几个人!”
……
黄瑛见黄天银去而复返,皱了皱眉毛:“你还来干什么?”
黄天银说:“没什么。就是跟你借点钱花花。”
黄瑛警惕地向后退一步,才发现自己周围被人堵住了,她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个死角里。她慌了起来:“黄天银,你不要胡来!”
“我怎么胡来了?”黄天银说,“你外甥是举人老爷了,如今缺钱。你这个当姑姑的,也不能没点表示啊?我早说了,那十几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黄瑛越发觉得不妙,道:“你这是拦路抢劫,信不信我去报官!”
“啪”脸上吃了一耳光,黄天银打自己的妹妹,毫不手软!
他冷冷地说:“报官?你是真的学坏了!从前的阿瑛,可不会如此忤逆!不过……你以为到了官老爷面前,他是偏向新科举人呢,还是偏向你这寡妇?”
一句话,还真唬住了黄瑛!
黄瑛怯弱下来,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好简单啊,借点银子。”黄天银说,“李杏檀肯定挣不少吧。能够为表哥的青云路垫上,是她的荣幸。你去把她的银票全部带出来,那就行了。”
黄瑛这才知道黄天银的狼子野心,她凭着仅剩的一丝勇气,拨浪鼓似的摇头:“那不可能!”
黄天银又一记耳光打过来!
黄瑛两边脸颊高高肿起!
“不可能?”黄天银红着眼睛吼,“你看看,你认不认得这些人?”
他身边的几个恶棍,朝着黄瑛,齐刷刷的狞笑。黄瑛看清楚了,抖了起来:“你,你们是蛮菩萨那边的……”
黄天银说:“他们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女婿最近也不在家。五十斤火油已经埋在你家屋后了,你也不想女儿女婿那个狗窝被烧掉吧?”
黄瑛脑门子上的汗珠,“刷”的一下,全冒出来了!
她吞了口唾沫,干巴巴地道:“你说,你要多少?”
……
“娘。你怎么啦?怎么脸青嘴唇白的?”李杏檀看着黄瑛脚步虚浮地从外面走进屋子里,马上发现了她的异常。
黄瑛回过神,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躺躺就好。”
李杏檀道:“要不我给你诊个脉?”
“不,不用了。”黄瑛胡乱推了,进了卧房。李杏檀看着她背影:“……”
正好彩凤在门外叫她:“李杏檀!你是不是想要我家的益母草?我晒好了,你过来看看?”
李杏檀高声答应:“来了!”
走到屋外,李杏檀时不时的,往家里看一眼。彩凤问:“你怎么了?家里有事?”
李杏檀说:“我娘,怪怪的。我觉得她有心事,可她又不说。着实是让人放心不下。”
“兴许是身上不爽利呢。”彩凤说,“毒五月快到了。百病滋生。我家公公每天都熬药给全家人喝,以防生病。最近找他看诊的人也不少。你如果不放心,一会儿我家里有现成的百草茶,你打点儿回去喝喝就好。”
李杏檀摇头:“不,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最近我那个表哥中了举人,舅舅来打过秋风,被我娘骂了回去。我担心这个。”
岂料彩凤一拍大腿:“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今天一大早,我看到你家后面,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我以为他们想要来偷鸡,谁知道又不是。他们过一会儿就走了,我也就没有继续留意。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
“男人?”李杏檀皱眉。彩凤点头,“对啊。我本来想嚷嚷的,可我只有一个人。而且他们又是在你家门口,我就不好嚷嚷。”
李杏檀问:“什么意思?”
彩凤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你们家只有两个女眷,大清早有男人在门口晃悠,传出去,你们还要做人吗?”
她就差没有在脑门上凿上“你这也想不到”这么句话了。
李杏檀:“还真没想到……”
彩凤哭笑不得:“姑奶奶,你的心可真大!”
“既然这样。彩凤姐姐,能帮我个忙吗?”李杏檀道,“你带我去今天那两个男人徘徊的地方看看?”
彩凤爽快道:“好!”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彩凤连连打喷嚏,捂住了脸:“到底怎么回事?”
李杏檀蹲了下来,拈起一点泥土闻了闻,“是火油。好家伙,都渗进土里了。稍有点儿火星子,就得着火。”
眯着眼睛,看了上去:“这堵墙后面,是我们家的打铁炉。如果铁炉子被点着了,轻则烧毁烟囱,压垮房屋。重则直接爆炸,我家房子连同左邻右里,全部遭殃。”
彩凤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阿弥陀佛,怎么会有那样歹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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