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苏妙其实也有些紧张。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苏瑶对秦燃有敌意。
但对方很快收敛。
然而这短暂的压迫气场，让秦燃不得不提心吊胆。
苏瑶坐在陆明绪对面，让一旁的侍应生开始为他们斟茶。
她跷起一条长腿，单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上戴的玉戒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矜贵。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陆明绪，“云吉对明川集团的业务很感兴趣，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去海城一趟。”
陆明绪礼貌而得体的和她谈话。
苏瑶看着他的眼神欣赏更甚，“早就听闻楚宗明身边有一个得力助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祁先生看起来这么年轻，当真是年轻有为。”
这些都是客套话，陆明绪心中很清楚。
他保持理智，暂时没有表现出非要和云吉合作不可的心思。
忽然，苏瑶再次看向秦燃，“啊，抱歉，我一门心思想和祁先生相谈，倒是忘了这位，他是......”
秦燃心中咯噔一声。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指，思绪纠结。
是等陆明绪介绍，还是他自报家门呢,,,,,,
闻言，陆明绪低笑道：“这位是我的好友，秦燃，也是明川的财务总监。”
秦燃这才伸出手，想和苏瑶握一握。
苏瑶却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秦燃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他按住手腕把手收回来，努力继续保持镇定。
他的心中连续说了几声完蛋。
苏瑶看上去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陆明绪的合作不会因为他就要黄了吧？
那他真的成千古罪人了！
谈话还算愉快，只不过双方仍在试探。
苏瑶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祁先生，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苏女士请说。”
苏瑶勾起一抹浅笑，“明川集团是海城的公司，在海城，要论医疗行业谁是龙头，非沈氏集团莫属，儿童医院这么大的项目，祁先生怎么没去找沈氏总裁沈楠悠合作？”
猝不及防听见沈楠悠的名字，秦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陆明绪平静回答，“沈氏和楚总的总公司已经有不少合作，我接受明川之后，也想打造属于自己的合作联盟。”
“哦？”苏瑶挑了挑眉，“想不到祁先生的野心这么大，不过也很正常，年轻人嘛。”
正聊着，袁琪走过来说道：“苏总，沈小姐到了。”
“快带她过来。”
陆明绪抬眼，清晰地捕捉到苏瑶眉间笑意更甚。
秦燃在桌下悄悄扯了扯陆明绪的裤子。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真倒霉！
苏家竟然和沈楠悠有关系！
沈楠悠今天身着一袭月牙白连衣裙，肩上披着绣有玉兰的披肩，走起来很是优雅。
她跟在袁琪身后，走过浮桥，即将抵达亭子时，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脸色骤然一变。
好在苏瑶没有看见。
沈楠悠飞快移开视线，保持平静迈进亭子中。
“老师。”
苏瑶起身拉住她的手，“楠楠，总算见到你了，快让我好好瞧瞧。”
她上下打量沈楠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爷爷没监督你吃饭吗？”
沈楠悠轻笑，“老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和以前一样的。”
苏瑶见了她就高兴。
陆明绪放在腿上的手握了握，随后也站起身，“沈总。”
沈楠悠垂着眼睫没敢看他，“祁总也在这，真是巧了。”
苏瑶朝苏妙递了个眼神。
苏妙对沈楠悠伸手，“沈总你好，我是苏妙。”
都姓苏，还能跟在苏瑶身边，沈楠悠立刻就明白苏妙和苏瑶是一家人。
简单的问候之后，她在苏瑶身边落座。
亭子里的空间因为沈楠悠的到来，好像变得狭窄了不少。
非常不巧的，陆明绪就在她的斜对面。
就算她不抬眼，余光里也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此时的沈楠悠无比庆幸，早上出门前先吃了一顿药。
她生怕再次见到陆明绪时，精神会失控。
她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没人看出她生了很严重的病。
一个亭子里有五个人，其中四个曾经都有过一段感情纠葛。
甚至关系到生命。
气氛诡异极了。
苏瑶拉着沈楠悠的手，“祁先生特意来云城，是为了岳城儿童医院医疗器械的事，我刚才还问他呢，怎么没去你的公司谈谈。”
沈楠悠轻笑道：“可能是我的产品不能让祁先生满意吧。”
“沈总过谦了。”陆明绪接过她的话头，“做生意总得要作作对比才能挑到最合适的，你说对吧？”
“是这个道理。”沈楠悠因为陆明绪主动和她说话而感觉心跳加速。
苏瑶察觉到她的掌心里在冒汗。
“楠楠，你很热吗？云城今天才十多度呀。”
“嗯，来得太急，还没恢复。”
沈楠悠把披肩解下来，端起茶杯把茶水全部喝光。
苏瑶拿过丝绢递给她，“擦擦汗吧。”
沈楠悠轻抿嘴唇，心里依然无法平静。
早上的谈话，大多数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苏瑶也在考虑是否要把业务往其他城市延伸。
陆明绪适时提出告辞。
离开前，苏瑶叫来袁琪，递给他两份请帖。
“明天我的生辰宴，还望祁先生能赏脸。”
生意场上，凡事得留点后路和余地，不能把话说死。
既然留了契机，就代表有希望。
陆明绪接过，对苏瑶礼貌点头，“我一定如期赴宴。”
说罢，他带着秦燃先离开亭子。
他转过身去，这时的沈楠悠才敢看他。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浮桥尽头看不见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苏瑶给她的丝绢被她紧紧攥在手心，汗水已经打湿了一角。
事到如今，陆明绪的每句话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影响到她的情绪。
她根本做不到放下。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以为不见面，一切都会过去了。
回忆和懊悔，比见面还要折磨人。
“楠楠，你觉得这位祁先生怎么样？”苏瑶陡然开口问。
沈楠悠面不改色地回答，“老师，你信我的话，就和他合作。”
“哟。”苏瑶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还是第一次从你的口中听见这么高的评价。”
沈楠悠淡淡勾唇，“老师，其实你心中也有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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