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吉签订合同的时间很快就到。
一早，陆明绪先把行李收拾好，打算签了合同就直接去机场。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见言熹。
签合同的地址就定在云吉集团。
陆明绪和秦燃在袁琪的引领下进了电梯。
走进接待室，坐在隔壁的沈楠悠立刻抬起头。
她看清来人后，迅速移开视线站起身离开。
她现在是真的没有脸面面对陆明绪。
她今天过来，也是为了和苏瑶告别。
在云城住了几天，她也该回去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离开前还能见到陆明绪。
沈楠悠的身影带了狼狈的意味，尽管她的速度已经很快，却还是被陆明绪看见了。
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在长桌前坐下。
双方面对面坐着，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开始签合同。
秦燃站在陆明绪身后，苏妙则在苏瑶身侧。
二人站的位置不偏不倚，只需要略微一抬眸，就能对上视线。
事实也确实如此。
秦燃紧张的时候，习惯性地去摸裤子上的那条裤缝。
苏妙清楚地看见了，一时忍俊不禁，唇角微微勾起。
秦燃是她见过胆子最小的男人。
不过莫名的，她觉得有一点可爱。
她看了一眼又移开目光。
秦燃再次抬眼看过去时，正好看见她唇边没收回的弧度。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苏妙除了冷笑之外的笑容。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
他一时看呆了。
直到陆明绪站起身和苏瑶握手，秦燃才猛然回神。
“祁总，合作愉快。”
陆明绪礼貌回应，“合作愉快。”
苏瑶还准备了午饭，只是他以要赶飞机为由拒绝了。
苏瑶也没勉强。
签了合同，有的是机会再见面。
下午两点，陆明绪和秦燃准时抵达机场。
“终于结束了。”秦燃坐在候机厅里伸了个懒腰，“还好拿下了，也不枉费我和你准备那么多资料。”
陆明绪坐在他身边给言熹发消息，“我今天就回来咯。”
他随意回话道：“还得多亏了你整理得好，不然进度不会这么快。”
秦燃“嘿嘿”一笑，“剩下的就交给项目部的跟进了。”
“是的。”陆明绪收回手机，“明天正好周末，来我家坐坐？”
“不了，我想回乡下看看奶奶。”
秦燃拒绝，“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说她腿疼。”
“那你到海城就直接去吗？”
“嗯。”
二人闲聊着，没注意坐在另一边的矜贵身影。
沈楠悠戴着帽子和围巾，只露出眼睛，悄悄地往陆明绪身上看。
她抓紧一切机会，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想多保存一些有关他的画面。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渐渐变模糊了。
察觉到围巾变得湿润，沈楠悠迅速眨眨眼睛，不着痕迹地别过头擦掉眼泪。
忽然，前方靠近登机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是发生了争吵。
陆明绪也看过去，只是那边被人群围起来，看不见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哪有说你是老女人？”
“我都听见了！你敢说你永远不会老？”
“哎，你好好说话，干嘛动手打人啊？你神经病啊！”
下一秒，人群中有女人的尖叫声。
“啊！！！”
“我靠，杀人了吗？”秦燃猛然站起身，“发生啥了？我去看看。”
原本围观的人突然开始往后退散开，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几分恐慌。
陆明绪看清了。
只见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骑在一个年轻姑娘的身上，正疯狂撕咬着对方的脸。
姑娘满脸血迹，想要把她推开。
然而不管怎么用力，女人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根本推不开。
这副恐怖的画面就像是电影里的末日丧尸电影。
陆明绪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的天，吃人了！”
秦燃和江霆当即冲上去，帮忙要把人拉开。
不料却被那个发疯的女人抓伤了手背。
安保人员很快赶过来，协助他一起将女人扣在地上。
“这是精神病还是狂犬病啊？”
秦燃看了看被抓伤的位置，皮都翻了起来，血在往下流，疼得他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
江霆从包里拿出纸巾，“秦先生，我带您去消毒。”
陆明绪也要跟着去，秦燃却制止住，“就一点抓伤而已，我很快就回来。”
他只好作罢。
被控制住的女人还在尖叫。
整个候机厅都是她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被她咬破相的女孩子已经因为恐惧昏了过去，被机场工作人员紧急送往医院。
眼看疯女人就要被带走，一道熟悉的身影跑了上去。
陆明绪双目微凛。
沈楠悠停在安保面前，和顾琳打了个照面。
她错愕地看着满嘴鲜血的女人，不敢相信这是失踪了许久的母亲。
顾琳似乎认出了沈楠悠，咧开嘴笑了，“是你啊。”
沈楠悠的心跳剧烈加速，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安保人员问道：“你们认识？”
沈楠悠轻轻点头。
警察很快赶过来，顾琳要被带去做笔录。
沈楠悠跟上去，眼睛红得近乎滴血。
这时，她察觉到人群外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停下脚步，缓缓抬眸看过去。
陆明绪虽然在静静地看着她，她却觉得他的目光裹挟着别的深意。
她生怕被他知道顾琳有精神病，继而猜到别的东西，赶紧收回目光跟上警察。
每走一步，沈楠悠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太突然了。
她找了顾琳那么久，一直都没有消息。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尤其还被陆明绪撞见，她有一个精神疾病很严重的妈。
沈楠悠抱有了一点侥幸心理，他应该认不出那是顾琳吧？
毕竟他们没有正式见过面，她也从未对他提起过。
沈楠悠匆匆跟上，正好和秦燃擦肩而过。
秦燃往前走的同时频频回头，回到陆明绪身边，他的注意力还在关注刚才看见的画面。
“我没看错吧，那是沈楠悠。”
“嗯。”
陆明绪神色冷峻。
“那个疯女人是她什么人啊？我看见她跟着警察走了。”
“不清楚。”
陆明绪看向他的手背，“医生怎么说？”
“没事，皮肉伤，不过回海城之后我得抽血化验才安心。”
适时广播里提醒前往海城的乘客即将登机。
陆明绪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因为沈楠悠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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