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厨房里走动的高大身影,沈暮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谁能想到,今晚还在外面随随便便就捐了几千万的,堂堂季氏集团的总裁,现在正在厨房煮一碗面?
不可思议。
明明是自己饿了,却让季泽曜给自己煮,自己则在这儿休息,沈暮是不好意思的,推着轮椅去了厨房,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季泽曜顿了顿,想拒绝,可看着门口那双希冀的眼,走了过去,往他手里放下东西,“帮我剥两颗蒜吧。”
剥蒜沈暮还是会的,三下五除二就剥好了,可干完这件事又闲了下来,他只能看着季泽曜忙活。
燃气灶上的锅咕噜噜地冒着热气,季泽曜站在锅前下面,肩宽腿长的身材显得灶台有些局促,看起来就不像厨房里该有的人,可偏偏这人下面的动作很娴熟,对厨房里的用具瓶罐的位置也很熟悉。
莫名有种宜室宜家的感觉。沈暮忍不住想。
“吃葱吗?”季泽曜扭头问。
沈暮不挑食:“可以放一点,没有也没关系。”
季泽曜点点头,没一会儿,就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面条上面各自卧了一颗金黄诱人的煎蛋。
沈暮发现只有自己这碗撒了葱花,“你不吃葱?”
“不是很喜欢,”季泽曜说。
那自己这碗面里的葱花是专门给他放的?
沈暮忍不住多想,郑重地尝了一口面条,抬起头,竖起拇指:“味道很好。”
“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果然,有能力的人,无论干什么工作都干得好。”
季泽曜顿了下:“我只会煮面条。”
沈暮差点呛住,季泽曜赶紧端了杯水给他,还给他顺背。
马屁没拍对地方,沈暮的脸已经染上一层红,但仍旧继续找补道:“其实可以把面煮这么好吃,那也很厉害了,做事就是要这样,贪多嚼不烂,在精不在多嘛,国外还有个靠煮米饭出了名的爷爷呢。”
季泽曜似乎被沈暮的灵活变通逗笑了,点了点头,道:“不无道理。”
奇了怪,这人不笑的时候显得很有压迫感,随便一个眼神,都让人第一反应是怀疑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可他此时笑起来,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更别说对方身上染了烟火气,眼底底色染上一层温柔。
见季泽曜笑了,沈暮的心情不自觉也轻快起来。
二人后面没有再交流,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悄悄近了。
一碗面很快吃完,时间已过零点。
面是人家煮的,沈暮不好再让他或者何姨收拾,主动擦了桌子,把脏碗送到洗碗机里,这点小事,他还是可以做的。
可他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洗碗机专用的洗碗粉,想到季泽曜之前对厨房的熟悉,沈暮便推着轮椅去找他。
季泽曜正站在阳台边打电话,而且还是用外语交流,再联想这个时间点,很可能是个跨国电话,沈暮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明明上午人还在国外,下午坐飞机回了国,晚上还参加了晚会,回家又下厨房煮了面,这么忙一圈,沈暮想想都头大,可看季泽曜的眉眼平静淡定,似乎一点儿都不累。
这人精力怎么好像用不完一样啊。
沈暮不禁感叹。
注意到沈暮在客厅看自己,季泽曜盖住手机,“有什么事吗?”
“我把碗放到洗碗机里了,”沈暮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找不到洗碗粉。”
季泽曜对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随后走进厨房,打开在洗碗机底下的一个小柜子,拿出了洗碗粉。
沈暮:……
他眼瞎。
季泽曜倒没有说什么,往洗碗机里倒好洗碗粉,便熟练地点开清洗模式,洗碗机马上开始工作。
季泽曜电话还没聊完,沈暮指了指楼上,小声道:“那我先上楼了。”
季泽曜眼神有些温柔,“晚安。”
一直等到沈暮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季泽曜才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疑惑又好奇的声音传过来:“路易斯,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季泽曜顿了下,“我的妻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马上发出疑问三连:
“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
“我认识吗??”
“刚结婚一周。”季泽曜被声音震得耳朵有点疼,拿开了点手机:“你不认识。”
那边却激动得不行:“我天!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消息!我之前看你男女不近的样子,都差点怀疑你那方面有问题,谁知道你这个家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把婚都给结了!最可恶的是,连结婚请柬都没给我发!”
好友的口无遮拦让季泽曜有些头疼:“莫里斯,我们还没有办婚礼,只是领证登记了而已。”
“路易斯,你快告诉我,你老婆漂亮吗?”莫里斯兴奋地问。
季泽曜脑子里浮现,今晚湖边沈暮因为亲吻而缺氧,两颊通红,眼神迷离的模样,声音突然变得低哑:“很漂亮。”
“我的上帝!连你这个从来目高于顶的家伙都说漂亮,那就绝不是一般的漂亮了!”莫里斯越说越激动:“改天我们视频,你一定要让我见见他!”
季泽曜顿了下,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淡,“再说吧。”
门响的时候,沈暮刚洗完澡,穿着灰白色的薄睡衣睡裤,拿着毛巾擦着湿头发。
推着轮椅,开门一看,竟然是季泽曜。
开门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季泽曜眼睛掠过某种情绪,可马上又消失不见。
李叔和何姨都在一楼,二楼只住了他和季泽曜两个人,时间又不早了,再联想到如今二人的关系,沈暮一时间有些紧张。
“有事吗?”他问。
季泽曜递出手里的手机,“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沈暮觉得不好意思,但又松了口气。
他还是没完全做好准备。
接过对方的手机,沈暮输入自己的号码,又递给对方。
季泽曜拨通,见床头柜的手机响起来,他才挂断。
沈暮:“我的微信也是这个号码,名字是‘白竹’,搜到了吗?”
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季泽曜听到这个名字,顿了下,又点了几下手机。
沈暮听到自己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好友申请发过来了。
“zhbztzs。”季泽曜忽然念了一串字母,问:“是什么意思?”
沈暮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的微信号。”季泽曜指了指手机屏幕。
沈暮啊了一声,解释道:“是唐珙的诗里的一句的首字母缩写。”
季泽曜想了想:“‘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
沈暮点点头。
季泽曜又看了眼手机:“你很喜欢小狗?”
沈暮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头像,“小时候养过一只金毛,后面老死了,就没有再养。”
季泽曜微微颔首。
季泽曜后面又问了他几个问题,都是些很私人的问题。
像是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运动,喜欢什么书等等。
沈暮不知道季泽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都一五一十说了。
问完了,沈暮以为季泽曜这下总该走了,季泽曜却还是站着没动。
“你马上就睡?”季泽曜又问,“头发还没干。”
沈暮摸了摸头发,“我会用吹风机吹干再睡。”
“需要我帮忙吗?”季泽曜马上问。
沈暮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想拒绝:“不用,我自己可……”
“沈暮,我之前说了,”enigma突然打断,“你要开始习惯我的接触。”
“而且,我已经在你房间门口站了很久了。”
沈暮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对的,发自内心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季泽曜:“不要对我道歉,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两个人进入房间。
“我抱你上床。”把沈暮推到床边,季泽曜弯腰来抱他。
沈暮的身体不自觉僵了下,脑子里又想起对方刚刚那句话,于是只能僵硬着手臂,攀上enigma宽阔结实的肩膀。
他被enigma很安稳地放到床上。
季泽曜去浴室拿出吹风机,插进床头的插座里,坐到他背后,说:“不舒服和我说。”
之后才开始给他吹头发。
季泽曜吹头发的动作很轻柔,手指在他头皮上灵活地掠过,热风吹走他发间的水汽,也把他的脸吹得有些烧。
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灯,灯光昏黄。
一想到季泽曜就坐在自己背后,沈暮就紧张得不敢乱动一下。
沈暮的头发不长,没一会儿就吹干了。
但不知是因为今晚很晚还吃了碗面,还是因为刚刚被热风吹了头发的原因,沈暮忽然觉得口干。
但房间内并没有水,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不可能让季泽曜给自己端水喝。
他打算等季泽曜走了,再下趟楼,找水喝。
季泽曜收好吹风机就离开了,走时还不忘给他带上门。
可当他刚掀开被子,门就又被人打开。
季泽曜端着一杯温水走到他床边。
沈暮没想到季泽曜居然注意到了自己口干,接过水,下意识想说“谢谢”,可又想起对方不久前说的,于是只能把那两个字咽回肚子里。
沈暮实在口干得紧,没忍住,吨吨吨一口气把杯子喝得见底,心情好极了,对眼前人说:“季泽曜,晚安。”
enigma接过杯子,却没有起身。
沈暮这时才发现对方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自己。
他突然想起今晚在湖边的那个被人惊扰而中断的吻,身体有些热,忍不住舔了舔唇。
季泽曜开口,喊了他一声,声音低哑。
明明只叫了下他的名字,可沈暮却听懂了季泽曜的意思。
他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鼻尖又闻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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