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奴颜屈膝,为了活命不丢人。
但是如果低到尘埃里,还要被人踩上一脚。
那么还不发脾气的就不是泥人,而是菩萨了!
温柔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菩萨心肠。
但是有些话她注定无法言明,所以她又闷闷的不说话了。
不然,指望她和一个封建帝王讨论人权和自由,那和痴人说梦有什么区别。
萧怀瑾见她像蚌壳里的河蚌,有点风吹草动就又缩回去了。
“又装哑巴。”
听到这,温柔索性也不装了,她跪也不跪,反正萧怀瑾说不杀她,那就是还惦记着她的价值呢。
看来在他心里,斗垮广平王比她偷跑严重多了。
想想也是,她只是个细作,哪里能和广平王比,温柔笑自己自作多情。
总之萧怀瑾还希望她引广平王入局,给端阳公主递小话,她心稳了稳。
萧怀瑾问:“宁死不说了是吧。”
温柔道:“臣妾已经说了,是您不信。”
“行,你就糊弄我吧。”
萧怀瑾知道温柔遮遮掩掩的没说实话,但他不着急,人已经在他眼皮底下了,再想跑,插翅也难逃了。
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搞清楚温柔为什么要跑。
看她眼珠子乱转,萧怀瑾把温柔扯了过来:“都这样了,还瞎琢磨什么。”
温柔稍稍回神,看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大掌握住,上面还遍布着齿痕。
她惊得心口一跳,刚才只顾着出气了,没想到竟然没死。
那麻烦可就大了。
温柔的脸色在一瞬间就白了。
“看到了吗?”
温柔很想假装没看见,但是实在是太显眼了。
所以她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表情如丧考妣。
听萧怀瑾嘲讽道:“看到了还不去找药给朕包扎。温美人是想要你的战绩明天传遍后宫吗?那朕到时候就下一道旨,让大家都来围观你这个战神好不好。”
不好!
那她最近这病,算是白病了,马上就能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温柔不禁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臣妾,这就去找药。”
就在这时,纷意来了,温柔看她越走越近,看着自己的表情越发不善。
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又被萧怀瑾拉了回来。
“自己干得好事,留下的烂摊子,预备让谁替你收尾。”
温柔讷讷道:“臣妾手脚蠢笨,比不得纷意姑姑心灵手巧经验丰富,还是让她来吧。”
萧怀瑾握着她手腕的力气陡然加重,温柔一个激灵,差点尖叫出声。
纷意看她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越看越来气。
“皇上,您可不要太纵容她了,越发的不像话。”
萧怀瑾置若罔闻:“纷意,给她胳膊腿擦一擦,丑死了。”
温柔一惊,这莫不要给她上药的意思?
萧怀瑾看温柔一脸疑惑,“怎么,不上药,改日你打算就带着那两道勒痕去慈宁宫,让别人都以为朕对你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了,你不要面子,当朕是二皮脸吗。”
温柔讪讪地:“哪能啊,不能的,不能的。”
她观察着萧怀瑾的神色,赶紧继续讨好:“皇上开恩饶臣妾不死,臣妾一定会好好替您办事的。”
萧怀瑾轻嗤一声算是回应。
纷意这下算是看明白了,劝也白劝。
于是她抬出手,“请温美人伸出手腕让奴婢上药。”
温柔怪不好意思的:“姑姑,我自己来吧。”
纷意秉公办事,不带一丝感情:“请温美人伸出手腕让奴婢上药。”
看出这是彻底得罪纷意了,温柔不敢拖延,“啪”的一下就把手伸过去了。
药膏辛辣刺激又冰凉黏腻,温柔的手腕被麻绳磨破皮了,现在就像钝刀子拉肉一样,细细密密的疼,让她紧咬住牙。
“忍着有赏啊,疼就吱声。”
闻言,纷意脸黑了。
而温柔知道萧怀瑾要顺毛捋。
所以她听完以后毫不犹豫开始哭嚎:“疼疼疼……姑姑……疼疼疼。”
“嘶。”
纷意……
她真是糊涂了,一辈子也没遇到温柔这样的。
刚才还大义凛然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现在受了点疼,就鬼哭狼嚎的。
偏偏她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疼得跟真事一样。
对此,纷意坚持着冷脸不做回应。
而温柔此刻有了情绪的宣泄口,正大光明的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一点也不吝啬。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莫名其妙又活了。
以为自己能跑了,却又被拖进了旋涡里。
她觉得人生如戏,老天爷真爱逗她玩啊。
“呜呜呜。”
温柔越哭越凶,这让纷意的手轻了再轻,最后她都要以为温柔是在装可怜了。
可一抬眼,她正哭得惊天动地,脸上五颜六色,异彩纷呈的。
她想自己再有十辈子,也再见不到一个宫妃能不顾形象,当着皇帝的面哭成这样了。
无奈余光一瞥,萧怀瑾用一根手指支在耳后,看得正开心呢。
纷意沉默了。
末了,她好不容易上完药,实在忍不住了:“温美人去擦洗一番,换身衣服吧。”
温柔抽了抽鼻子,然后就转头看向萧怀瑾,得到了一个嫌弃的笑容,她还是礼貌请示:“皇上……”
萧怀瑾:“快去。”
话音刚落,温柔就被纷意身后的宫女带走了。
纷意忍不住把气叹了一次又一次:“皇上,您何必还留着她。”
萧怀瑾收回目光,悠悠地看向纷意,语气淡淡:“纷意,朕舍不得她。”
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想把她抓回来,却从没想过她死。
纷意心头大震:“皇上,您要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何苦在她身上栽倒。”
萧怀瑾散漫地摇了摇头。
“不会有了。”
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意图,立刻了解自己的心意并不动声色的配合。
宁愿自损身子也不愿随便生孩子争宠。
同样是细作,她却愿意去提醒白清欢。
作为锦衣玉食的宫妃,皇后不舍得,她却愿意抛下一切逃跑。
顾昭仪踩着她上位,死后宫里唯一一碗红豆汤团是她祭的。
温柔总是低头顺从,骨子里却从没服过软。
她似燎原烈火,也如初升晨阳,暖得他心头发烫。
这样的人,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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