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真假!
周玉荷憋了憋嘴,想着戏还得演下去,挤了几滴泪水她也开始哭喊声:“大伯娘,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当时就是你们骗了书言,书言才把鱼给你们吃的,吃了,现在还怪我下毒,呜呜……柳奶奶你给我们做主啊!”
这下好了,两个版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乡亲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
不过,很多人一下也就想明白了,马氏总是欺负老三一家,多半是周玉荷的话可信度比较高。
孙大夫听着两人的哭诉声,偷偷撇了周玉荷一眼。
这丫头能演会说,还真是样样在行,若真是生在什么大家族估计都吃不了亏。
柳老太太听周玉荷这么一说,对马氏又多了几分厌恶,许多事见多了,她也比其他人冷静很多,看向孙亦扬道:“孙大夫,您先说说有亮中的是什么毒?是吃鱼吃的吗?昨晚我们一家可都吃鱼了,也是玉荷做的。”
“老太太,若是你们村子那条河里的鱼,也就是草鱼和鲫鱼,另外有一些鲤鱼,除了鲤鱼有些人不能吃之外,其他两种都是可以吃的。周姑娘,你可知道你烤的是什么鱼?”孙亦扬耐心地给村里人普及鱼知识的同时,用银针在周有亮的手指上戳了一下。
血有点黑,中毒不是太深,估摸着这孩子体质不是太好,才会出现昏迷和高烧的状态。看着血的眼色,他大概也猜出这是什么毒了?
“孙大夫,我娘留下的医书上对鱼有记载,我知道鲤鱼若是有风湿的人吃了不好,前天和昨天烤的是草鱼,炖汤的是鲫鱼。佐料也都是在城里时候,馆子里的师傅教我的。”周玉荷前面一部分是真话,后面一部分是假话,不过,她知道孙亦扬不会拆穿她。
对于周玉荷会做鱼的事,孙亦扬还真不知道。不过,倒是有些期待,至于后面那句假话,他就当真话来听好了。
乡亲们一听周玉荷做鱼的法子是在城里馆子里学的,好奇的同时,很多人也是不相信的。
这其中自然包括了马氏,马氏一听反驳道:“别听她胡说八道,还城里馆子里师傅教的,就你那穷酸样也能上馆子吃饭?”
“她不能?我行吗?”孙亦扬受不了马氏的一度诬陷,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了话:“前两日碰巧遇上周玉荷跟刘里正进城办户籍的事,我便是请他们上了一趟馆子吃饭,那馆子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周玉荷说鱼好吃想学,我那朋友就让她去厨房跟师傅学了一手,若是周老大媳妇不信,我可以把那厨子给你叫过来。”
孙亦扬都开了口,在场的人哪有不信的。
他们都想着孙大夫应该是觉得老三一家可怜,才会请他们吃饭的,而且跟去的还有刘里正,这话假不了。
马氏一听孙亦扬这么一说,当时刘里正也是一起的,说明人家周玉荷的确会做鱼,而且方法也是大师傅教的,顿时没了下文。
孙亦扬的话还没说完,见马氏不敢开口,又继续说道:“我刚才看过了,有亮这毒也不是鱼的问题,说说,他还吃过什么?”
马氏那脸色一看就不太对劲,而,花痴还想着孙亦扬的周小兰突然开了口:“孙大夫,昨晚大嫂也给家里做鱼了,就是太难吃,最后我们都没吃,我看有亮吃了大半条。”
马氏被周小兰这么一说,脸色就更不好了。
原本想着把鱼偷回来,做好了给大家吃,也算是填个肉菜。方法也是那天看到的,还问婆婆要了许多盐,没想拷出来一吃,又咸又苦,根本就没法吃。
为此,婆婆大怒,说浪费盐不准他们吃饭。最后有亮肚子饿得不行,等大家吃饱了,上去扒拉了半条鱼给吃了下去。
孙亦扬见周小兰看自己一脸花痴样,美男子用上了,声音温柔地问周小兰:“那有亮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难受的?”
“不就是昨晚上,前天还跟着下地来着。”周小兰哪顶得住那温柔磁性的声音,还有温柔的眼神。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周玉荷看在眼里,倒是挺感激孙亦扬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奉献精神,这家伙的美男计,妥妥地起了作用。
马氏之前要让婆婆给银子为有亮看诊,结果婆婆不同意,她心里不爽找自家男人的茬,又被自家男人收拾了一顿。她之前跟小姑子闹了些矛盾,更不敢去找小姑子一起算计周玉荷。
这下,她的计划被小姑子穿了帮,除了心里痛恨小姑子的愚蠢,什么也不敢说了。
如此一来,乡亲们的谩骂声一下弥漫了整个屋子,要说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孙亦扬让大家静一静,吩咐马氏把昨天煮鱼用的那些佐料给拿过来。
马氏哪有什么佐料,除了姜就是盐,拿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周有财看了一眼,从人群里钻了出去,很快又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还有这个,我和弟弟去林子里摘的。”
这是什么玩意?
周玉荷好奇地上去看了一眼,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顿时明白周有亮这是中的什么毒?
孙亦扬拿起来一看,皱着眉头说道:“这东西有毒的,你们怎么放在了烤鱼里,幸亏只是一个人吃了,否则,你们全家都得在床上趟上几天。”
周小兰一听,指着大嫂骂了起来:“大嫂啊,不就是前两天跟娘拌了几句嘴,怎么就记恨上了?”
“你……”马氏真想给小姑子两个耳光。
这是窝里反了?
孙亦扬可没心情看这种戏,给周有亮下了几针把毒排出来,又给配了三副排余毒的药,最后,收了马氏一两银子,上前扶着柳老太太离开了老周家。
马氏这会银子给了,名声更臭了。
也不知道哪个嘴巴多的,又把张氏给叫了回来。
这下可好,又少不了一顿揍。
周玉荷也懒得再去找马氏的麻烦,反正有人收拾马氏,她也懒得动手了。
而,这些在乡亲们看来就是周玉荷的大人大量,看懂了今天的事,乡亲们对老三一家的同情心又更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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