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檀没料到管月会说出这番话，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她。
“我说的，没错吧？”管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其实很感激靳少川的突然出现，至少帮她避免了回答那个尴尬的问题。
江静檀情伤加重，也不再追着她要答案。
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江医生，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管月温声道，“但是，我不能认可你说自己的努力变得一无是处。”
“难道不是吗？”
自己费劲心力想要与喜欢的人比肩。
可最后只落得独自一人，黯然神伤的结局。
这不是失败，还能是什么？
“不是。”
出乎她的意料，管月一口否定了她的说法。
“你觉得自己失败，是没有看到爱情以外的其他结果。”
管月看向她的眼睛，认真道，“你最大的收获，应该是用努力换来了更多选择的权利。”
“选择的权利？”
江静檀神色依旧迷惘，但是大脑已经开始随着管月的思路去运转。
“对啊，因为你的努力，你可以选择喜欢的事业；因为你的努力，你可以选择挣脱原生家庭的桎梏。”
管月一字一顿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用努力换来的。”
所谓努力，不是为了与某个人相配，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
而是可以让你在面对诸多风雨时，拥有为自己抵御风险、选择方向的能力。
“江医生，你的学历比我高，见识到的大场面应该也比我多。”
“不要让男女之情束缚你的灵魂、控制你的未来。”
“你的优秀，你的努力，远远超过你自己定义的价值。”
……
管月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靳老爷子又陷入了沉睡。
“医生看过吗？总是这样昏睡没问题？”她有些担心。
靳少川示意李叔照看老爷子，自己则拉着管月坐到了客厅里。
“爷爷没事，就是身体机能恢复的慢，感觉疲惫是正常的。”
生病的人，总是体虚，更何况靳老爷子岁数大了，恢复起来比年轻人要慢。
管月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催靳少川去隔壁休息。
“昨晚熬了半宿，一大早又去公司工作，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她轻轻推了靳少川一把，“你去歇着，我在这儿陪着爷爷。”
“不急。”
靳少川顺势变成侧身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管月，“我问你，刚刚是不是江静檀主动找的你？”
“哪有，不是跟你说过了，是我找江医生请教问题。”
管月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躲闪的眼睛，无辜地回望过去。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靳少川眼里，分明是心虚的样子。
“以后她再主动找你，你直接不要理会。”
“为什么啊，我看江医生人就挺好的。”管月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话刚一出口，看到靳少川戏谑的表情，她瞬间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老狐狸。”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就老老实实承认：“的确是江医生找我聊天，我没事，聊两句也无所谓吧？”
“还是说，你跟江医生有什么过节，所以不希望我跟她有来往？”
面对管月的明知故问，靳少川一时哑然。
没错，江静檀的小心思，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甚至从她动心的那一刻开始，靳少川就已经察觉到了。
考虑到要照顾靳老爷子的心情和女孩的面子问题，他并没有直接挑明。
而是选择了默默疏远的方式，想要江静檀自己眀悟。
不过后来随着集团规模的扩大，他的工作也越发忙碌。
最后为了上下班方便，他索性搬出了老宅。
如果不是后来江静檀考进了金康医院，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有碰面的机会。
“我跟江医生，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
靳少川仔细地斟酌着词句，向管月解释：“爷爷是她的资助人，靳家与她，也只是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
“我早就告诉过她，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
说话时，他的语气满含诚恳，眼中的情意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地展露在管月面前。
管月突然想起江静檀对自己说过的话——
“靳总很爱很爱你。”
她的心头一动，脸上的温度又有直线上升的趋势。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随口道：“哦，所以呢？”
“所以，你不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靳少川却不容她逃避，想要干脆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不想知道。”管月耸耸肩，“你喜欢谁，跟我没关系，我可不想随便打探别人的隐私。”
“保守秘密才是最痛苦的事。”
她看似随意、实则紧张的样子，被靳少川看在眼里。
“再等等，不要急。”他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吓到她，一切可以慢慢来。”
他热切想要告白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管月等了半晌，却听不到他的下文，不由得有些忐忑。
不会生气了吧？
难道是自己演的太过了？
正纠结间，就听靳少川说道：“既然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语气之轻松，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那最好了。”管月夸张地松了口气，调侃道，“靳总的小秘密，可要藏好了。”
心底里，却悄悄泛上来一股细细麻麻的失落。
“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她站起身，一边向套房里走，一边说：“我去陪爷爷，让李叔也能休息一会儿。”
“尽力而为，感觉身体累了就赶紧叫我。”
听到熟悉的叮嘱，管月心里的失落忽然烟消云散。
她撇了撇嘴，“嫌弃”道：“知道了，你都要变成管家婆了。”
“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好？”靳少川也不客气，伸手就揉乱了她的头发。
在管月的抗议声中，又放柔了动作，替她把头发一一捋到耳后。
“去吧，有事找我。”
管月随口“嗯”了一声，逃一般地进了内室。
小小的心脏不再听她的使唤，一时间激动地跳个不停。
“靳少川，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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