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明白过来,谢韫之又道:“真阳郡主为何能嫁进侯府?自是因为陛下想牵制侯府,只要我与侯府共生,你们就全都是牵制我的棋子而已,而棋子是不需要功名的,所以您任的是闲职,二弟这个郡马的秀才也落榜了。”
“什么?”侯爷愕然,无比惊讶地道:“照你这么说,你二弟落榜是被人动了手脚?”
“应该是的,您没看过二弟的文章吗?”谢韫之问,他做事滴水不漏:“我特意看了,虽不够出色,但也不至于考不上。”
不仅陛下不希望谢淮安有出息,肃王也不希望。
郡马就是一颗棋子罢了,既能帮郡主掩盖丑事,又能拖着谢韫之下水。
这样的一颗棋子,自然是越容易拿捏越好,肃王怎么可能希望谢淮安立起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谢韫之给侯府带来了荣耀没错,同时也招来了很多别人的算计。
偏生他昏迷着躲不过去,叫人钻了空子。
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一分为二。
他继续当他的孤臣。
没了分量的侯府,也可以远离党争。
也只有如此,谢淮安不做棋子,才有机会立起来。
从长子嘴里得知的桩桩件件,太过令人惊讶,以至于侯爷久久回不过神。
最后,他不甘心地看着谢韫之,问道:“所以你和你弟弟,必须划清界线,否则就没有复起的可能?”
“是这样。”谢韫之颔首道。
分家,是一件侯爷从未想过的事,作为家族的掌权人,他习惯了团结力量。
本以为长子谢韫之也会和自己一样,以后带领着整个家族前行,可一切,在那件变故来临之后都变了样。
一时间侯爷也不知道该怪谁,硬要说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
侯爷没有尽信谢韫之的话,一半一半吧,他道:“韫之,爹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分家这个事……太严重了,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就当爹求你了。”
或许局势真的很严峻,但分家肯定不是唯一的办法。
谢韫之也没指望父亲立刻会接受,追根究底,自己的离开对侯府来说损失太大了,无异于刮骨疗伤。
“爹何不问问二弟的意思?我离开侯府,爵位就是他的,若是我不离开侯府,他定是永无出头之日。”谢韫之淡淡道:“爹难道忍心看着二弟,继续这样疯魔下去吗?”
他和谢淮安,已经没有做好兄弟的可能,希望父亲明白这个道理。
侯爷哑口无言,竟说不出一句劝和的话,想将他们兄弟闹出隔阂的责任推到两个儿媳妇身上吧,又实在没好意思说。
“你什么都想清楚了,还算准了你二弟母子俩会欣然同意,这是逼得我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分家……”侯爷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可自己不占理,夫人和次子也拖后腿,只有他独自坚持没有用。
除非他舍下这张老脸不要,硬逼着谢韫之为他们妥协,可是这样一来,父子情分恐怕也到头了,他怎敢?
谢韫之喝了杯酒,没说话。
“唉。”侯爷咬紧后牙槽,不敢怪谢韫之生了离心,只怪次子和夫人都不够尽心,三番几次地将谢韫之往外推。
他这个当爹的也有些地方不对,向来习惯了享受长子的包容和退让。
但还是不想分家啊。
“你想过你祖母的感受吗?”侯爷说道:“若是你分出去了,你叫你祖母如何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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