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谢韫之可能又要说了,自己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子,说到这个她就来气:“你莫不是还以为养子也是子?”
“自然。”谢韫之点头,别人的养子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的养子都很好,如何就不算子了?
“哼。”老夫人轻哼一声:“我听说临哥儿回陆家了,现在已经是勇国公世子,你就不怕那两个小的也是替人做嫁衣,到头来白费力气。”
谢韫之当真不爱听这话,他们与临哥儿的感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功利与俗气,更不是改个姓就能抹去的,但也懒得与祖母争辩,只是笑笑:“您还是继续操心父亲一家子吧,这次侥幸脱了带罪之身,下次可别再指点到沟里去了。”
未等老夫人有所表示,又道:“至于将军府内部的事,孙儿自有打算,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言下之意,孙儿就是不听您的瞎指点才屹立不倒的。
而原侯府能流放到岭南去种芭蕉,与您的教育和指点脱不开关系,您心里没点数吗?
“……”老夫人听懂了,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有点生气,这孩子说话怎么尽噎人?
旁边伺候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嘴巴也闭得死死的。
等谢韫之离开后,老夫人怄气地对嬷嬷控诉道:“哪有孙子这样挖苦自己祖母的,他真是越来越无状了。”
这话嬷嬷们可不敢接,只是在心里想道:“可不是国公爷越来越无状了,分明是您指手画脚被婉拒了,所以恼羞成怒。”
说起来,老夫人本来有机会成为国公府的老太君,可惜了,当初不曾坚定地维护国公爷,如今尊贵的老太君也就做不成了。
岭南。
这里远离京城靠近大海,生存环境十分清苦,气候也是四季不分明,常年湿热多风雨,总之就是一个适合流放的地方。
与肃王一起谋反的那批罪臣都被流放到此处开荒了。
谢韫之的父亲谢明宗与弟弟谢淮安,因着谢韫之的名号响亮,待遇向来还不错。
到地方后,一家四口被分配到了还不错的住所,每日去工作的环境与工种也相对而言轻松少许。
别的罪臣及家属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一朝从京城流放到岭南,全都过得苦不堪言。
有些甚至在路上就熬不住死了。
对比其他人,谢家人心知肚明,自家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已经是托了谢韫之的福。
然而,谢明宗写信回京城没要到钱,他的妻子秦氏还是相当有怨言:“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他又不是没钱,只稍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我们一家嚼用的了。”
“可他就是不肯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受苦。”
“老爷。”秦氏看着丈夫道:“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没要到钱,谢明宗心里边也很不舒服,毕竟妻子说得对,谢韫之还真不差这几个钱。
但不舒服归不舒服,又能如何?
他其实隐约知晓谢韫之不给钱的缘故,无非是对他们失望透顶,同时希望他们吃点教训,好好在岭南改造。
谢明宗相信,只要自己一家有所改变,慢慢得到谢韫之的认可,那么以后谢韫之有机会帮他们脱罪,就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好了,别说了,他这样做也是我们自找的。”谢明宗心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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