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街头，分明冷得刺骨。
但沈知闲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像是触电一样将自己的手从傅砚珩的掌心里拽了出来，心虚地背到身后，耳尖红红的，不吭声看着他。
傅砚珩觉得好笑，“你没跟我睡过？装这副纯情样子做什么？”
沈知闲：“……”
沈知闲：“傅总，有件事你可能忘了，我们已经撕破脸了。”
那晚，他亲自打下的那句话，【已经撕破脸了。】
沈知闲：“而且，你现在依旧怀疑我背叛你……”
傅砚珩：“不是怀疑，你就是背叛。”
沈知闲被噎了一下，知道自己怎么解释她跟徐思明没有勾结他都不会相信，只能接着说，“我还发现了你的秘密。”
傅砚珩眯起来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所以呢？威胁我？”
分明在几个小时前见到他还撒腿就跑跟见了鬼一样，现在又敢这样理直气壮地跟他这样讲话了。
沈知闲真可以。
越怂越爱挑事。
“傅总，我并没有想要威胁你的意思”沈知闲藏在背后的手不由得搓了搓，虽然跟他谈判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开口：“如果我有利用价值，你又刚好愿意放我一条生路，那我愿意。”
“愿意什么？”
“愿意帮你做事。”
傅砚珩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逐渐巍峨起来，沈知闲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圆圆的眼睛在路灯下照的很亮，明明眼底那丝心虚和慌乱都快藏不住了，却还要强装镇定地看着他。
沈知闲怕他，从一开始他们认识就这样，保持到了现在。
那么什么时候是不怕他的？
傅砚珩的目光落在她粉色的唇上，目光滚烫热烈，让她的心在一瞬间提了上去。
他低声凑近，在即将触碰上的时候忽然偏了一下头，呼吸似有若无地扫过唇瓣，最后落在沈知闲的耳边，“那你帮我做徐思明的卧底。”
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酥感，明明是平静又毫无波澜的一句话，落在她的耳边却烫红了她整个耳尖。
沈知闲僵着身子没动。
傅砚珩侧头，看着她发呆，皱了一下眉，“舍不得你思明哥哥？”
“……没”只是不想算计他，毕竟他曾经对自己有恩。
沈知闲还在犹豫，傅砚珩的手已经从围巾下面伸进去，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不愿意？”
-不愿意就掐死你。
沈知闲猛地回神，“愿意，可以，什么时候去？”
傅砚珩的手掌贴着她光滑细腻的脖颈，粗糙的指腹没忍住磨蹭一下，刮着她的肌肤处处灼热。
沈知闲脖子往后缩了一下，他却一用力又将人提了回来，低头将刚刚错开的吻重新落在她的唇上。
贴着她的唇，一字一句开口，“这是你自证清白的唯一机会。”
沈知闲刚想要狡辩自己其实跟徐思明真的没勾结，但傅砚珩却忽然扣着她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勾着她的唇舌肆无忌惮地霸占，过了好久才放开。
整个人身上好像都被沾上了傅砚珩那熟悉的松木香。
清冷疏离的味道，但是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变得缱绻和缠绵。
沈知闲有些发愣地看着他，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她问，“傅砚珩，你是不是喜欢我？”
漆黑的眸子里没半点情绪，静默的脸绷着下颌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样薄情的脸。
怎么会喜欢谁。
傅砚珩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做梦呢？”
他转身，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迈着步子离开。
沈知闲长长松了一口气，小步跟在他身后故作轻松地开口：“你不喜欢我就好，我还以为我之前那样费劲的勾引你真的让你动心了呢。”
傅砚珩的脚步慢了一瞬，低眸看她。
“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本来就是利益纠缠的关系，要是牵扯到感情，事情就会变得格外复杂。”
他彻底停下脚步，看她，“怎么复杂？”
刚刚还很平和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因为沈知闲的三两句话搅得稀碎，他现在就是觉得糟糕透了，烦透了。
所有人一开始质疑他是不是喜欢沈知闲的时候他都给的否定答案。
就连刚刚沈知闲亲自开口问，他也给的否定答案。
这不就是他的答案吗？
他为什么会这么烦。
又像是回到给祁医生打电话那会儿的茫然中了，他到底为什么要跑到江市来找沈知闲？真的稀罕她去徐思明身边当个卧底？
他想对付徐思明根本不需要任何人。
随便就能动手。
沈知闲的神情又严肃起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会惹来更多的杀身之祸，比如惹到傅家老宅那位。”
上一次被绑架的时候她还历历在目，她险些被人用鞭子打死在那个漆黑的房间里。
也是那次，她忽然想起傅砚珩给过她的选择，选一大笔钱，还是选他。
有什么东西砸进她的心里，忽然跳了一下，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猛然在脑海里四处逃窜，那个滋味很不好受。
这一次沈知闲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像……并不是傅砚珩喜欢她。
是她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念想。
“沈知闲你……”
“我懂了，我明白了，我没有瞎想，我知道傅总不是那样的人。”沈知闲欲盖弥彰地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把话说完。
脸红的像是苹果，她眼神闪躲着转过头，但是脑袋上却平白无故多出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把她的脸重新转过来。
傅砚珩的眸子已经冷，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情绪。
但是嘴角却微不可查地扬了上去，他问：“我不是哪种人？”
冬夜的风吹在两人之间，这是第一次让沈知闲觉得，这风一点都不刺骨，甚至有些太过于灼热。
烫的她不敢与傅砚珩对视，只能一味地后退。
这可是傅砚珩，她有什么能肖想的资格呢？
“傅总，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傅砚珩没说话，手里的烟没吸完，倒是被风吹完了。
他掐灭了烟，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伤口，语气淡淡地啧了一声，“真没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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