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这么厉害啊？”
男人在后面看了半天，电脑上跑的一行行代码一个字母也没看懂，但是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动，不出片刻就多出了一个进度条。
然后，细细的声音才从红色的围巾里传出来，“好了”
网吧老板不由得赞叹沈知闲的本领，一个看不出来长相的小姑娘，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但是依稀能从她露出的耳朵和细软的声音猜出，应该是个软软的姑娘。
刚开始从网上约到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网络工程师心里还在嘀咕自己是不是被骗了，结果她一顿操作才发现，是真深藏不露啊。
所有病毒都被清楚干净，网吧里几十台电脑顺便从死机中恢复过来。
老板乐呵呵地结了账，“小姑娘，以后再遇到麻烦，我还找你。”
露在外面的那双眸子弯了弯，能看出来是在笑，轻声答了句好就脚步轻快地往外走了。
立在门外的傅砚珩大概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确定沈知闲在做什么。
在兼职赚外快。
他以为，她是要去跟踪徐思明，揪出他身边潜藏的傅氏内鬼好给自己早点洗清嫌疑，又或者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会不会再被什么人盯上。
结果，她不紧不慢地晃悠出来兼了个职。
还打扮的跟个呆头鹅一样。
傅砚珩顶顶后槽牙，被气笑了。
沈知闲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晃着脑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对上傅砚珩考究的目光时稍微顿了两秒，然后，目不斜视地走了。
连声招呼也没打。
？
“沈知闲”
声音刚一出来，呆头鹅立马拽着他的胳膊往旁边没人的巷子里走，直到确定四周没人了，才松开傅砚珩的胳膊。
她仰着头，一本正经地开口：“傅总，我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你不要在外面随便叫我的名字，会暴露身份。”
在H城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被绑架、被围堵、被谋杀，她是真的想好好活下去。
她活下去，安秋河和沈岸山才有机会活下去。
面前的男人没说话，身子不耐烦地倚在墙边点了根烟，垂眼看着她。
那神情分明在说：你教训我？你算老几？
皎皎如月的眼睛透露着一丝惶恐，惶恐之下分明还藏着几分有恃无恐。
“你怕死？”他抽了口烟，压低声音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怕？我不是让你去给徐思明当卧底，你把我的话当放屁？”
“我当了”沈知闲两只手绞在一起，眉毛轻轻皱起来，煞有介事的认真配上她这呆头鹅的造型莫名有几分萌的感觉。
“傅总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出内鬼的。”
像是怕傅砚珩不相信，她又重重点头，“我有分寸。”
傅砚珩没吭声，掐灭手里的烟朝她勾了勾手，沈知闲犹豫了一下靠近一步，他又勾勾手，沈知闲又靠近一步。
两个人已经脚尖对着脚尖了。
沈知闲低头看了眼自己黑色的雪地靴和他那锃亮的黑色皮鞋，心想如果他再勾手自己肯定会踩他脚上，毫不留情地踩。
不知道为什么。
但就是莫名想踩他一脚。
但是傅砚珩没再勾手，她也只好脚尖对脚尖地站着，没再往前。
傅砚珩盯着她黑乎乎的发顶，心里莫名发涩，喉结滚了一下，波澜不惊地开口：“缺钱？”
“嗯”明知故问。
傅砚珩扬了一下嘴角，懒洋洋地开口：“缺钱怎么不找我，你忘了，五万？”
有什么东西在沈知闲的心里刺了一下，她抬起头，眼里有怒气，红着眼生气的样子其实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但她以为自己的怒气已经很明显了。
“傅总，现在外面随便一个兼职都好几万，你一个大总裁就报价五万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吗？”
沈知闲缩紧手指怼他。
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说了。
每次睡完觉拿钱羞辱她就算了，还每次只给五万，扣扣搜搜的，有这么看不起她吗？
她梗着脖子跟傅砚珩较真，其实说完对上他黑漆漆的眼就已经后悔了。
他们不是已经撕破脸重新来过了吗？她提之前干嘛。
沈知闲又垂下脑袋，不看他。
傅砚珩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然后又把手机塞回口袋，拎着沈知闲的胳膊往外走。
他腿长，脚步大，浑身肃冷地走在前面拽着她跌跌撞撞地在身后跟着，沈知闲被扯得胳膊疼，但又不敢出声叫他，只能亦步亦趋跟着。
直到走到迈巴赫前，傅砚珩单手拽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砰地一声，车门带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挤在一起。
车内温度升高，气氛也跟着旖旎起来，有过很多次经验的沈知闲忽然意识到傅砚珩可能会做什么，整张脸都透露着难堪的红色。
她拽紧自己黑色的羽绒服满脸戒备。
傅砚珩侧了一下身子，刚想出口训斥，手机响了，他只能暂时去接电话。
“嗯”
“那就推了。”
“不用管，随他。”
“让他不想死就老实待着。”
毫无感情的几句话，冷冰冰的能戳死人。
他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傅砚珩明显迟疑了一下，才又接通，语气不像刚才那么生硬，但还是冷冰冰的。
“傅总，回去没？”
“……没”
“我不是说让你明天早上等我给你做个检查吗？你这病发可不是小事，你总在外面晃来晃去的，万一……”
“我知道了”傅砚珩毫不留情地挂了祁医生的电话，把手机一丢转头看沈知闲。
在他接电话的时间，沈知闲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到短信提醒银行账户多了一笔钱，仔细数了一下1后面跟着7个0.
她有些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傅砚珩：“这是你给我转的？”
傅砚珩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沈知闲的太阳穴忽然猛地跳起来，心里暗自算了一下，五万一次，一千万除以五万，是两百次，他要睡她两百次？
她张着嘴刚想说些宁死不从的话，忽然听到傅砚珩开口，声音很冷淡：“补之前的。”
沈知闲：“……”
哦，不是要继续睡她的意思。
她耳尖红红的把手机揣回口袋，也没跟他客气，反正他乐意补就补吧，都被羞辱完了拿多拿少也无所谓了。
傅砚珩看着她安静的样子，心里的郁结忽然散了些。
他刚才把她拽上来是想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要跟她说徐思明和丁全西的事，但是现在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一双眼黏在她身上，好像是透过黑色的羽绒服看到了白色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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