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闲,你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他捧着沈知闲的脸,用指腹微微摩擦,黑漆漆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苍穹之上缀着的启明星,分外明亮。
有些他不敢承认的事情。
但是他想让沈知闲承认。
总得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她留在身边吧。
她刚才不是哭哭啼啼的说害怕没有他吗?不是哭着要跟他当牛做马全都听他的吗?
那在这些铺垫背后是不是还藏着除了报恩以外的原因。
他想知道。
沈知闲讨乖似的把脸搁在他的掌心蹭了一下,然后又用潮潮的眼睛看他,但没猜出他的心思,开始絮絮叨叨这几天的事情,都是她想告诉傅砚珩的。
“我把那些停职查看又恢复官职的人名字都记下来了,他们应该都是帮凶。”
“……”
“我还打听到了监狱里的那个头头,应该是跟外面那群人有勾结,名字我也记下来了,这些人要是一查,就得从里到外从根到叶都给拔出来才行。这么一想,沈家的事情确实只是风平浪静的掩饰。”
把所有最肮脏的东西压在下面,用一个沈家来粉饰一条罪恶的产业链。
沈岸山不过是他们找的替罪羊罢了。
沈知闲的手不由得握成拳头,眼底涌起愤怒,她这一次虽然是打草惊蛇,但起码她利用这次机会看到了那几条蛇的影子,再下手也会有更明确的目标了。
“还有,我在徐家的时候也黑了徐思明的电脑,找到一些他勾结傅氏内部人员的证据,等晚点我发给你,你就可以揪出那个内鬼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没查清楚,我不太确定,但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关于傅砚珩车祸的事情。
傅砚珩的眼始终低垂着,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感觉再不打断,好像今晚就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沈知闲”他沉声,“除了这些,没别的了吗?”
比如情感上的?
“嗯?”沈知闲又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没跟他汇报的东西。
“……”
明明刚刚还有的暧昧气氛忽然就没了,话题都已经跑偏了,再单独往回扯似乎又太刻意了点。
傅砚珩皱了一下眉,没吭声,靠在沙发上用一根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纱布,“你先出去,我找人上来处理一下。”
沈知闲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慢吞吞地站起身,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脚步挪到门口的时候,趴在门边看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不可以帮你吗?”
傅砚珩被她这种蠢憨的模样逗笑,“你是医生?”
不是。
她只好乖乖下楼,在客厅里坐着等。
几分钟之后盛怀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提着医药箱进来了,路过客厅的时候陌生男人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垂着脑袋的女人身上。
一副病弱惨败的状态,但是身形和气质都是独特又出众的,白皙的脸颊温和隽秀,安安静静地垂着头扣自己的手指,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发呆。
这样的女人,确实值得傅砚珩那样的铁树多看两眼。
迟疑一秒,祁烁叫了声:“沈知闲?”
盛怀安也顿住,看了眼沈知闲,眼底无奈,但还是扯了一下祁烁,“先上去。”
祁烁嗯了一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就是傅砚珩的那块心病?
怎么又把人带回来了?
傅砚珩胸前的伤口很深,当时车子的铁片扎进胸口,捅断了两根肋骨,差一点点就要刺破心脏。
也就他命大,偏了那一两公分,才活了下来。
伤口斑驳又骇人,他不想沈知闲帮忙是怕会吓到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可不适合千金大小姐现场观摩。
祁烁和盛怀安帮他重新处理完伤口,把橡胶手套一摘,站在他面前质问:“你把沈知闲带回来做什么?病好了?”
傅砚珩脸色依旧白着,但神色冷淡,“好没好你瞎?”
祁烁:“我没问你外伤,我问的是心病。”
盛怀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打哑谜,但是也不难猜出祁烁嘴里的心病应该就是外面的沈知闲。
那个能让傅砚珩一而再再而三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女人。
两个人审视的目光同时落在傅砚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像是在无声的谴责。
傅砚珩被盯得有些不耐烦,懒洋洋地闭上了眼,开始下逐客令,“我累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祁烁皮笑不笑地开口,“行,我们走,客厅那位我们也先带走,等你病好点了再说吧。”
傅砚珩倏地睁开眼,冷声拒绝,“别动她。”
“傅砚珩,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患者最令医生头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擅作主张。”
“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我把你换掉,我以后不是你的病人。”
“你!”
祁烁不依,他是医生,他最清楚精神病患者不能受到刺激,也清楚知道刺激之后会对一个人的精神造成多大的摧残。
就傅砚珩现在这样虚弱又阴晴不定的状态,把沈知闲放在他身边跟放一个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但明显谈判是毫无意义的。
祁烁拽着盛怀安往外走,傅砚珩也跟着站起来。
三个人刚走到门边,一打开门,就看见蹲在地上发呆的沈知闲。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结束了,沈知闲立马起身,眼圈还是红红的,目光越过挡在前面的两人径直落在傅砚珩的身上。
焦急,担心,和不安全都写在那双圆圆的大眼里。
傅砚珩心里紧了紧,勾了一下唇,“进来”
沈知闲松了口气,侧着身从两个门神的缝隙里挤进去,快速移动到傅砚珩面前,乖巧地站着,冲他扬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傅砚珩心里一软,拽着她的手腕把她藏在身后,然后才冷冰冰地抬了一下下巴,“慢走,不送。”
祁烁无语,冷哼一声摔上了门。
好歹他也是表叔,在傅砚珩眼里地位竟然比不上一个女人?
盛怀安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我劝了很多次,没用。我觉得傅砚珩应该是完了,栽沈知闲手里了。”
祁烁挠了挠头发,语气烦躁,“我倒真是希望傅砚珩有情感障碍。”
他这个人,要么打死不爱,要么爱了就能变成一个疯子。
之前他还在极力否定自己对沈知闲的感情,那时起码还有纠结自己是不是发病了,现在好了,他不纠结了。
难道是准备赴汤蹈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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