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珩，妈妈走了之后我一直有做噩梦。”
“感觉好像是有人硬生生把我的人生掰碎了丢进了火海，我看着它被大火灼烧，然后变成一小捧灰，风一吹就散了。……我最后连那捧灰都没了。”
“好像，我能拥有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而你，是我能拥有的唯二中的之一。
除了沈岸山，就是你。
沈知闲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手里的照片放下去，脑袋磕在膝盖里发呆。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傅砚珩的照片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完全不知道门口何时多了一个人。
等到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傅砚珩才迈着长腿走了进来，手指曲起，在她脑袋上磕了一下，“抬头。”
沈知闲惊了一下，乖乖的抬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圈红红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傅砚珩脸上清淡，嗤了一声，“有什么话不能对着我说，非要对着我的照片，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沈知闲有些发窘，那些伤春悲秋的话当着他的面肯定是说不出口的。因为她觉得像傅砚珩的性格应该没功夫听她的儿女情长的琐事。
所以才趁他不在的时候对着照片念叨了几句。
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有点奇怪，跟对着遗照念叨一样。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你不是说今天有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砚珩在她身边坐下，将一小块蛋糕放在她手里，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
“顺手买的，带回来跟你和陈妈吃。”
沈知闲愣了一下，“陈妈？”
傅砚珩：“嗯”
有什么东西忽然从大脑闪过，沈知闲恍然大悟，“之前在江市，陈妈是你故意安排在我身边的？她根本就没被你赶走？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傅砚珩笑了一下，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出来，嗯了一声，扬着眉看她，意思是：所以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知闲的脸鼓了一下，气了大概三秒，又恢复如常，伸手拽掉傅砚珩叼在嘴里的烟，“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不要抽烟。”
放在以前根本没人管束他的自由，他也不喜欢别人的管束，但是很奇怪，沈知闲做这些的时候他倒没有很反感。
只是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很久没抽了，就这一根。”
像是在哄。
沈知闲不情不愿地把烟递到他唇边，傅砚珩低头叼住，故意在接烟的时候用唇瓣碰了碰她的手指，柔软温热的触觉在手指上留下一小片灼热。
沈知闲脸一红，触电一样缩回手。
傅砚珩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忍不出想多逗几下，把手里的打火机丢给她，“点烟。”
她啊了一声，好像有点迟疑，然后又乖乖地拿着打火机凑近。
她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有些生疏别扭。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她一直都是乖巧的大小姐，这样给人点烟混不吝的事情确实没做过，以至于火苗跳出她却一直不敢上前，反而轻声问，“会不会烫到你？”
傅砚珩笑了声，“不会”
沈知闲往前挪了点，用火苗尖对着烟头，傅砚珩叹了口气，握住她细白的手腕往前又递了点，烟终于点着了。
她白得透明的脸也像被点着了一样透着一圈粉红。
傅砚珩夹着烟笑，用手戳戳她的脸，“怎么跟小姑娘一样？”
沈知闲动了动嘴想要狡辩，但也没能说出什么，只能气呼呼地窝在沙发里。
其实在傅砚珩面前，她确实只算是一个小姑娘。
不过才二十三岁，比他小了六岁呢。
单纯又善良，像是一张没人匀染过的白纸，但是这白纸已经在他身边被逐渐染上色了，马上就快变成乱七八糟的样子了。
傅砚珩想到这，心里又有些不忍。
沈知闲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是被娇养在城堡里的小公主，怎么就落得这样狼狈的境地了？
傅砚珩偏头，抽着烟看她，深色的眸子在白色的烟雾中染上一层悲凉，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动了动，又被他强迫压了下去。
一根烟抽完，沈知闲都快靠着他睡着了，傅砚珩却倏然出声，“我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沈知闲立马坐直身子，“我不可以跟你一起吗？”
傅砚珩笑了一下，“别想走哪儿都赖着我，你就好好待在这里，沈家的事情等我解决完那边回来帮你一起，不要擅自行动。”
沈知闲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两根手指交叠在一起，明显不情愿。
她看似顺从乖巧的皮囊下，势必住着一个叛逆又嚣张的灵魂。
她才不会听他的话老老实实待着。
傅砚珩看得清清楚楚。
他伸手揪住沈知闲的脸扯了一下，语气凶了起来，带着几分警告，“我再说一遍，首先听我的，其次都是其次。要是被我发现你到处跑，我回来肯定收拾你。”
沈知闲疼得眼里有了泪花，但还是不怕死地问，“你怎么收拾我？”
像之前一样，关上门压在床上欺负一顿？
哦，自从她表白之后好像那也不算惩罚了。
怎么着也算她占便宜了。
傅砚珩明显看出她的心理活动，被她气笑了，平时一个乖乖女，自从这恋爱脑发芽之后竟然都开始不避讳自己眼里那点“男盗女娼”的心思了。
他敛了敛眸，正色回答，“把你赶出去，不要你。”
这个惩罚确实很重了。
沈知闲的神色果然变得认真起来，弯着嘴角可怜兮兮地看他。
软软的样子，可爱死了。
傅砚珩冷声问她，“我说的话记住没？”
“……我尽量”
“尽量？你还敢只是尽量？”他舔了舔后槽牙，突然感觉自己狂躁症要犯了，想要伸手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不服管教的小混蛋。
但最后还是心软了。
他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声音软了下去，“乖乖的，和陈妈好好待在这，等我回来给你过生日。”
他竟然会记得沈知闲的生日。
可是她的生日在三月呢，还有两个多月。
沈知闲察觉到他要离开的时间可能会很久，心里忽然难过，拽着他的手指又凑了上去，撒娇似的开口，“那再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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