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珩他们迟了半小时才到傅家。
原因是许文珠半路上遇到了海鲜店,特意让老刘下车买了几只新鲜的帝王蟹和波士顿龙虾。
她说傅砚珩以前很喜欢吃这些,买回去让家里的人做给他吃。
傅砚珩在一旁闭着眼装没听见。
他并不爱吃。
而且从来不吃。
但有些窗户纸就那样将破不破地挂着就行,要是硬生生捅破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许文珠想要做一些有的没的来弥补一下自己做母亲的缺失,那他也没什么好干预的,都随她。
只是,许文珠对他的讨好,没来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
想起他养沈知闲的那段时间。
他又何尝不是在变相地讨好沈知闲。
他从来不喜欢吃甜品,甚至是个从来都不进甜品店的人,但却每天下班之后去买一份现做的草莓蛋糕。
因为沈知闲爱吃。
还有俱乐部沈知闲受伤那次,他听陈妈说沈知闲一天不肯吃饭,就忍不住连夜坐飞机赶回来,就是为了盯着她吃下一份他在路边打包的饭,然后再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包括沈知闲衣柜里塞的新衣服,都是傅砚珩亲自挑的,就连一件最简单的T恤都是五位数以上。
沈知闲刚被他带回去的时候,他故意遣退了家里所有的下人,其实不是为了刁难她,是知道沈家刚出事,千金之躯忽然变成人人口中的丧门星让她有多受打击。
他晚上听到了隔壁的啜泣声,从晚上十一点直到凌晨四点才停止。
所以他遣退了所有人,给她安排一些并不累的活,让她找点事做,让她能在没人打扰的时候慢慢调节自己的情绪。
他故意带沈知闲去参见有顾北辰的宴会,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瞎眼看上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货色,然后自己才能理所当然地成为她的靠山。
是他从一开始徐徐图之,但又不敢公布于世。
他欺瞒别人,也欺瞒自己,他想把所有讨好都做的滴水不漏,因为他搁置不了自己的心和自己千疮百孔的爱。
可是……
沈知闲今天竟然装不认识他。
怎么突然就装不认识他要跟他划清界限了?是他之前对她的讨好都太隐晦了,她察觉不到吗?
还是明明察觉到了,还故意对他这么狠心。
傅砚珩心里一顿烦躁,猜想是不是仅半个月未见,之前那个吵着嚷着爱自己的女人就变了心。
在车子驶入傅家大门的时候,他心里的烦躁才像雨后散开的乌云般消失不见,因为他瞥到拐角处蹲着的身影了。
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
傅砚珩下了车,依旧是双手抄兜面无表情的拽相,但是余光早就在下车的第一时间确认了那个可疑的身影。
除了沈知闲,还能有谁?
笨蛋。
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往门口走去,整个人带着久病未愈的恹恹,又带着浑然天成的清冷。
沈知闲蹲在灌木后,目光一错不错地黏在那道清瘦却依旧挺拔的身影上。
原本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这会儿见到他安然无恙才彻底松了口气。
“哟,珩哥到家了。”
江行舟从大门出来,刚好堵在傅砚珩面前。
他故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出院的傅砚珩,眼底不像之前那般忌惮,反倒是嚣张和轻蔑更多。
之前他不过是傅家外孙,始终低傅砚珩一头,但自从他从傅砚珩手中接管了傅氏,现在人人见他都要尊称一声江总。
原来被众人追捧是这样的感觉。
江行舟嗤笑一声,目光挑衅地上下打量傅砚珩,“不是说病好得差不多了?珩哥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无精打采的?哦,不过也是,如今,怎么也比不上当初做傅总那样风光了吧?”
傅砚珩冷冷地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珩哥,说来我也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初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舍弃所有,哪有我今天捡这个大便宜的机会啊?”
江行舟做作地正了正胸前的领带,好一副暴发户做派。
傅砚珩轻嗤一声,似笑非笑,“说完了?”
江行舟看不透他的眼神,只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
他想看傅砚珩失态,看他气急败坏,看他卑微求饶,毕竟自己那么多年都被他踩在脚下,今天好不容易站在他上面了,凭什么不能耍威风?
但是预料中的事情都没发生。
傅砚珩只是冷淡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江行舟被噎了一下。
“傅砚珩!你什么态度?”
“你想我什么态度?你是跟我许久未见想叙旧?但我并不想跟垃圾叙旧。”
“你……”
“还是说,你在得意捡了我之前不要的,亲手丢给你的东西,想要迫不及待炫耀?”傅砚珩笑了一下,深色的眸子带着难以抵抗的威压,“江行舟,你能别这么草包吗?一个傅氏集团而已,别跟没见过世面的土狗一样在这臊眉耷眼。”
台阶上的男人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一个傅氏而已?
整个H城也就一个傅氏能让所有人谈之色变!
难道还能找出第二家市值超过傅氏的公司吗?
怎么到了傅砚珩嘴里就能轻飘飘的像是丢了一件垃圾一样?
现在一无所有的人可是他傅砚珩!
“傅砚珩,他们不是说你脑子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现在确实很后悔,怎么没把你这个胸无点墨鼠目寸光又扶不上墙的烂泥忘掉。”
“江行舟,虽然你是烂泥,但我并不后悔把傅氏送给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想让那么大的集团在最短时间内被玩破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如果交给你,那么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了。”
傅砚珩笑着,但眼底却没半点涟漪泛起,犹如平静又沁冷的深潭水,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江行舟的脸涨的通红,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
好半天,他才用自己草包一样的脑袋品出点不一样的东西,然后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砚珩,你想让傅氏破产?为什么?你可是傅家唯一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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