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玻璃端眼看就要刺过来。
沈知闲坐在原地,甚至都不曾躲闪。
漂亮的杏眸微微眯起,身体似乎有一个声音喊住了她,带着肆无忌惮的狂傲在她耳边响起,“别怕,对准他的手腕,捏住腕骨,反向拧,可以拧断他的手腕!”
那是十七岁的沈知闲。
嚣张,又无所畏惧。
但是沈知闲还没来得及动手,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进来,一脚踹翻堵在她面前的男人。
狠厉如狂风过境,席卷抽空所有氧气。
所有人呼吸一窒。
只见冲进来的男人已经将人死死抵在沙发上,另一只拽过他拿着玻璃碎片的手毫不犹豫地刺在他的胸口。
衬衣被染红,男人连眼睛都没眨。
沈知闲顿了一瞬,看清了那道清隽肃然的身影。
是傅砚珩!
“傅砚珩?”江行舟猛地站起身,想要伸手拉他,但是一对上他那双杀腾腾的眸子,又立马停住。
他到现在都记得傅砚珩是如何把他一脚踹飞,踩脱臼他的肩膀。
这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没想到刚刚还在被他们诟病的男人,这一秒就已经出现在包厢,还正拿着玻璃碎片伤人。
几个人反应过来,纷纷朝傅砚珩扑了过来。
一时间尖叫声,辱骂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叮叮当当夹杂在一起。
但是那道身影却依旧挡在沈知闲面前,以寡敌众,暴戾狠辣到让人心惊胆战。
不过都是一群只会吃喝玩乐满身肥膘的蠢货,跟一身肌肉又不要命能打的傅砚珩比起来,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傅砚珩始终绷着下颌线,声音冷得让人上下牙打颤,“刚刚在说什么?不如再说一遍我听听。”
他单手掐着男人的脖子,砰地一声将人砸在墙上,另一只手空出来抓住酒瓶精准又狠厉地砸在刚想扑上来的人,那人额角出血,也怦然倒地。
“傅砚珩!你拽什么拽?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傅氏集团总裁吗?你现在一无所有,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你凭什么……”
剩下的话他没能再说出口,铁锈味布满了整个口腔。
傅砚珩生生砸断了他的门牙。
鬼哭狼嚎的声音陡然响起,傅砚珩厌恶地收回了手,显他脏。
狭长的眸子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刃。
所有人都吓傻了。
这他妈是疯子吧?
“我是废物?”他挺立在一堆挂了彩的废物中,却显得那样轻松,无所畏惧,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嘴角微微扯动,语气讥讽,“你们连废物都打不过,还活着干什么?”
“……”
“怎么还想挨打?那不如一起上。”
傅砚珩的声音平静,但却冷得刺骨。
但此刻却没人再敢上前。
这人打起来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活阎王,谁敢上啊?刚刚三五个人一起上还不是都被他踹翻了,连他头发丝都没摸到。
再上不就是送人头吗?
断了门牙的男人呜咽着往旁边挪挪身子,然后生生被疼昏了过去。
傅砚珩视而不见,径直坐在沈知闲身旁,长腿微屈,身子放松,不似刚才那般疯狂紧绷。
灯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众人才看清他苍白如枯槁的脸,分明是一副病恹恹恶的样子。
他病成这样都能这样猛吗?
旁人更是一步也不敢靠近,自觉缩在角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砚珩吃力的咳嗽几声,本就低烧虚弱的身子,在刚才剧烈消耗之后,现在是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就那样懒倦又病态地靠在沙发上,胳膊自然地搭在椅背上,袖子被嫣红的血迹侵染,像是陡然绽开的曼陀花,妖冶又危险。
沈知闲侧头看他。
隐隐能感觉到他灼烫的呼吸。
傅砚珩低眸,与她视线相触,默了一瞬,才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他们说,你以前是我的女人?”
沈知闲的耳根微微发烫,“……”
傅砚珩又抬头看众人,“你们也知道,我脑袋坏了,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不如你们再跟我讲讲,我和这位小姐的故事?”
众人:“……”
背地里嚼舌根就算了,谁敢当着这个疯子的面嚼啊。
傅砚珩也没催促他们,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含在齿间,再摸口袋却发现出门忘了带打火机。
在另一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江行舟,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默默地递过打火机。一副讨好的姿态。
沈知闲看着横在自己面前殷勤点烟的手,有些无语。
都是一群吃软怕硬的家伙。
傅砚珩像大哥一样坦然接受了小弟点烟示好行为。
然后冲着江行舟粲然一笑,“江总?”
江行舟吓得尾椎都麻了,真怕他笑着冲上来给他一拳,砸断他几颗门牙。
“别……珩哥,咱们是一家人,是兄弟……咱别当着外人的面撕破脸吧。”
傅砚珩神色冷淡地睨了他一眼。
这会又是兄弟了。
呵。
“不如你来说说吧,你这新招的小助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刚才在门外都听到你们聊得热火朝天了。”
江行舟:“……”
沈知闲蜷了蜷手指,声音很低,“傅先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还是不要问了,我看你好像在发烧,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次又一次被人羞辱。
说她是傅砚珩的情妇,或者说她是克傅砚珩的扫把星。
她都不想再听到。
不是因为她脆弱,她是怕自己那个疯狂又偏执的念头再会冒出来,然后当着傅砚珩的面伤人。
她最近总是有很强烈的暴力倾向。
她也说不清那种感觉是来自哪里,但是隐隐感觉,是十七岁的沈知闲在教她做事。
并不是这么多年被外人所知的温婉乖巧又善良胆小的沈家小姐,而是一个邪恶又狂妄的魔女。
沈知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总有一种,自己这么多年都活的很虚假的感觉。
好似那张乖巧的皮囊都是虚假的,真实内里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如果傅砚珩知道,她骨子里原来这样坏,他会怎样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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