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澜因为备受打击，所以提前回酒店了。
沈知闲没觉得困，想要多逛会儿，傅砚珩不咸不淡地应允下来。
两个人便开始了他们之间第一次逛夜市的经历。
步行街是一个处处洋溢着烟火气息的地方。
和城市中的灯光酒绿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让人觉得格外踏实。
偶尔路过三两成群的人们，可以放肆无忧地谈笑，逛街的小情侣可以肆无忌惮地牵手。
夜风温和地穿梭在人群中，偶尔无伤大雅地吹起姑娘的裙摆，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安逸。
沈知闲喜欢这里，因为她能在这里看到一些爱的具象化。
一些令她向往又羡慕的，最平淡且最幸福的生活。
“傅先生，你有没有想过等老了之后会怎么安度晚年？”
沈知闲和傅砚珩并排走着，他们像其他情侣一样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可他们并不是情侣。
傅砚珩语气很淡地回答：“我没想过老了之后的事情。”
他不觉得自己能活到自然老去或者死亡的那天，所以他从不设想未来。
沈知闲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就恢复笑容，毫不避讳地跟他倾诉自己未来的打算。
“那我跟你说说我的打算吧。”
傅砚珩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在人群中穿行，照在身上的灯光从一家店铺到另一家店铺，也算是沾染了满身的烟火气息。
“我希望我老了之后，能跟自己爱的人搬到一个平和又美丽的小镇，可以远离世俗的喧嚣。住的房子不需要太大，但一定要温馨，要按照我们自己喜欢的风格装修，然后在院子里种满花。这样我们就可以白天一起浇花，晚上坐在花园一起看星星。”
“安安稳稳地把余生过完，前尘往事全都抛开，哪怕是风烛残年也不留下任何遗憾。”
沈知闲说完，等着傅砚珩的反馈。
大概过了半分钟，傅砚珩才侧头看她，“就这样？”
“就这样。”
傅砚珩笑了一下，“没追求，应该不难实现吧。”
沈知闲撇了撇嘴，用手指挠了一下他的掌心，“你又怎么知道不难实现，光是和爱的人白头偕老这一步，就已经是最难的事情了。”
她望向傅砚珩的眼神那样克制，但依旧遮挡不住藏在眼底的零零星光。
傅砚珩的心莫名跟着涩动一下。
他有些哑口无言。
“抱歉”他语气平淡地开口：“我给不了你承诺。”
他当然知道在沈知闲对未来的设想中另一半的主角是他。
沈知闲爱他，是最容易让他沾沾自喜的事实，也是所有努力都遮掩不住的秘密。
那他呢？
沈知闲看不透傅砚珩，哪怕和他这样亲密地十指相扣，哪怕知道他身体的秘密。
可他仍旧像是一团让人捉摸不透的迷雾。
沈知闲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故作轻松地露出一个笑。
“我不需要你给承诺，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一件可以让我一直坚定下去的事情，我不需要你回答的很肯定，只需要你稍微对我表露一点点迹象就可以。”
傅砚珩拉着她来到人群少的地方，和她面对面站着。
他低头看沈知闲。
深眸如渊，缠人沉沦。
“你想要什么样的迹象？”傅砚珩冷着声音开口，他永远像一个冷漠刻薄的绝情鬼，“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给你清楚表明一些什么，你对我就不会那样坚定了，是吗？”
沈知闲愣了一瞬。
她有些委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砚珩油盐不进，“在我眼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沈知闲：“……”
又来了。
他又要开始说那些戳人心窝的话了。
沈知闲心里难过，甚至开始懊恼自己好端端地干嘛又要跟傅砚珩说这些。
挺好的男人，偏偏长了一张刻薄的嘴。
并不是有意装傻，傅砚珩知道沈知闲想要确定什么。
她想确定自己对她是否也有那样的坚贞不渝的爱。
他当然有。
但他终究跟普通人不一样，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是承诺，他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他不可能保证自己时时清醒。
窗户纸捅破前和捅破后总归是有区别的。
捅破之前，他们仍留有余地，必要时刻他能放沈知闲走。
但捅破之后呢？
两个人的爱意互相攀升，纠缠，就像是扎根于土壤的根须，哪怕不需要他们刻意经营，根须都会越扎越深，最后根深蒂固。
到那时，他就算想放沈知闲走，也难了。
他不想用自己病态的爱完全捆缚沈知闲。
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会不择手段占有似地把人困在自己身边，但一旦超出他的能力，他也只能放沈知闲走。
不给她任何承诺，她才能在最后走的更干脆一些。
“我不喜欢任何人。”他又开始了，“我只是会短时间内留一个相处着不错的人在身边解闷，目前来看，就是你。”
沈知闲觉得自己这么多天已经对傅砚珩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件事免疫了。
她内心毫无波澜地哦了一声。
好像也没那么受伤。
平静地有些反常。
傅砚珩皱了一下眉，“你这是什么反应？”
“那你想要我做出什么反应呢？”沈知闲这会又不是乖顺的小白莲了，立马变成是一只张开爪牙的野猫。
“你总说这些伤人的话，不就是为了锻炼我能有个强大的内心吗？那恭喜你，你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我现在已经快要免疫了。”
傅砚珩：“……”
“没关系，以后涉及感情方面的话题，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信了。”
傅砚珩有些郁闷：“那你为什么要问？”
沈知闲回答地理直气壮：“我问问也不行吗？问问犯法吗？你难道不知道男女交往过程，女生最喜欢问的问题就是你爱不爱我，喜不喜欢我？”
“可我们并不是在交往。”
“对”沈知闲用魔法打破魔法，“我们不是在交往，是在偷情，或者说我们是长期pao友。”
“沈知闲”傅砚珩皱着眉打断她，“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都学会胡言乱语了是吗？”
恐吓好像也不管用了，沈知闲完全不怕他，反倒似笑非笑地把问题抛给傅砚珩。
“那不如傅先生回答一下，我们这段不纯洁的关系该怎么定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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