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烟被风吹落了一截。
外面的雨还没停,绵绵细雨,偶尔会顺着风吹进来,落在肌肤上有丝丝的凉意。
傅砚珩吸完最后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送散进风里。
干净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搓,将剩下的烟蒂碾灭,随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他这才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做事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备?”
温乔森笑,“你是不需要跟我报备,你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但是你带走的人,是我的,你对谁都可以随心所欲,唯独对沈知闲不可以,傅砚珩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一个多么护短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温乔森在护短这方面,跟傅砚珩不相上下。
他们都是那种对于自己打上标签的东西,会有百分之百的占有欲和保护欲的人。
傅砚珩的眸子冷了下去。
“首先,我需要纠正你,沈知闲不是你的,我只是将她暂时托付给你,你们也只认识了短短半年而已。”
“其次,你可以对任何人护短,但是沈知闲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唯一的金丝雀只能有唯一的主人。
不管是占有和保护都只能是唯一的,不可分享的。
所以不管温乔森和沈知闲的感情是怎样的,在傅砚珩这里肯定都是拿不到通行证的存在。
仅仅因为温乔森是跟沈知闲并没有血缘意义的男人。
是男人就不行。
温乔森对傅砚珩的霸道司空见惯,无所谓的笑笑。
“反正沈知闲是认我这个干爹的,如果你想跟她在一起,也算我……半个干儿子?”
“温乔森!”傅砚珩咬着牙叫他一声,“你做什么梦呢?”
都想给他当爹了?
两个人的话题极其不愉快地暂停。
两个人沉默着站在阳台又站了半个钟头。
温乔森和傅砚珩的感情也是很奇怪的存在,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们是各有算计的人,从一开始的相识就是各为利益的互相利用。
但他们又有很多共同点,阴险狡诈,表面不管是怎样的谦谦裙子,背地里的手段都是最狠最脏的。
他们认识快十年了。
一个国内,一个海外,没有可以保持联系,却又没断过联系。
他们之间或许并不存在信任这一说法,但奇怪的是,他们又不会互相猜忌。
就像当初傅砚珩把沈知闲托付给温乔森,没有任何理由和佐证能证明温乔森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直觉告诉傅砚珩,温乔森就是那个能百分百保证沈知闲安全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和羁绊永远是最复杂的。
傅砚珩很少能琢磨透潜藏在其中的深意。
他也懒得去琢磨。
又过去了半小时。
温乔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意地又开了口:“江城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顺势给傅砚珩递过去一根,傅砚珩没接,他已经答应沈知闲以后每天控制抽烟次数。
温乔森也不在意他的拒绝,干脆地把烟盒塞回了口袋。
傅砚珩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的诉求:“帮我查一个人,公安局的办事效率太低了,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温乔森夹着烟,懒洋洋一笑:“谁?”
“王江涛。”
是王二的父亲。
是三十年前唯一直接参与化工厂建造的村民。
自从化工厂爆炸之后,最早的那一批科研人员全都借着那场事故金蝉脱壳,然后销声匿迹,包括这个王江涛也不知所踪。
没过几年,以莫森为首的新科研人员进入化工厂的地下试验室,这其中的联系必然跟王江涛脱不了干系。
找到王江涛,或许能找到最早那一批人。
那些人,如果傅砚珩猜的没错的话,应该都是SAX组织的核心人员。
会不会跟他七年前在赤洼岛遇到的那群人是同一批?
温乔森应了声,算是答应下来。
他又问:“我听说徐思明也来了江城,还差点绑架了沈知闲,他现在怎么样,也没抓到?”
傅砚珩瞅了他一眼,“你消息倒很灵通,是从我们刚入江城就派人跟踪了?”
温乔森耸了一下肩,并不正面回答。
傅砚珩:“徐思明那个蠢货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鱼饵,他跟当初买通刘二猛想要谋杀我的人有关系,放鱼饵出去游一游,鱼总会上钩。”
他不甚在意地一笑:“而且,就那样的笨蛋,再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公安局的人抓不到他,并不代表我抓不到,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把他绑回来,丢进海里,喂鲨鱼。”
让他在外面多活一些时日,也算是便宜他了。
温乔森知道他有自己的主张,也没再多问。
他的目光短暂地落在傅砚珩的手腕上,微微挑眉揶揄道:“最近信佛?”
他问的是傅砚珩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手链。
他对手链本身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傅砚珩这个唯物主义者向来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性子,怎么会突然戴一串佛珠在手腕上。
傅砚珩漆黑的眸子忽地软了下来,落在那串切割圆润大小均匀的佛珠上,像是在打量什么值钱的宝贝。
他的嘴角微扬,语气里透露着一股罕见的炫耀。
“没信佛,这是沈知闲送的,觉得不错,就戴着了。”他抬眸,多此一举的问对面的人,“你觉得呢?”
温乔森轻佻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多稀奇啊,傅砚珩竟然会问他觉得一串再平常不过的手链怎么样。
要知道他带五百万一块手表的时候都不曾跟温乔森炫耀过。
“从艺术的角度来看,我觉得这只是一串普普通通,中规中矩,审美一般,又没太多收藏意义的佛珠手链而已。”
傅砚珩似笑非笑:“那从别的角度来看呢?”
温乔森懒得回答,“别的角度看不了,因为你不认我这个干爹,我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干女婿。”
“……”
傅砚珩顿时收了笑,又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直接对他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不在跟我叙叙旧?”温乔森痞笑。
傅砚珩双手插兜,一脸免谈的表情。
“我对你的艺术欣赏品味持怀疑态度,所以我觉得我们直接没叙旧的必要。”
温乔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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