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员外听闻此言,淡淡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满是讽刺又带了一丝警惕。
随后转头先离开了。
在苗子淳一条又一条的大瑞律法下,那些衙役终是没有动手,只是说话十分难听。
等江安宇二人好容易到了县衙后,上了公堂,县太爷却迟迟没有出现。
而且在公堂上等的时间里,那冯员外居然还有凳子坐着。
而他们却站在堂下,承受着衙役们冷漠的注视。
“为什么冯员外有凳子坐?”苗子淳不服气地问道。
衙役回答得理所当然:“冯员外可是我鹤水县大户,每年这鹤水县有一半的税银都来自冯员外!自然是不一样的!”
半刻钟后,一瘦弱的书生的模样走了出来,之前还在江安宇等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衙役们恭敬地叫他“潘大人”。
江安宇眯了眯眼,此人想来就是那冯天赐的母舅——潘县丞了。
果然,潘县丞扫视全场后,最终开口道:“县令大人身子不适,今日就由本官来审理此案。”
苗子淳见状,首先提出异议,“这位潘大人可是被告之人的母舅,如此恐怕不妥吧?”
然而,潘县丞却气定神闲地回答道:“公堂之上,只讲律法,不讲亲情。本官自幼便习律法,深知其中道理。今日这案子,本官定会秉公处理,不偏不倚。”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公正无私。
县衙后院
四十多岁的鹤水县县令施乐川,正优雅地端着青瓷茶杯,品了一口,微闭眼睛,仿佛在享受这宁静的午后
他身旁一老者,看起来应当是位师爷,咳嗽一声,开口道:“大人,这来人是状告冯员外的,直接将此事交由潘大人来管,会不会不大好?”
施乐川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看向师爷,那笑容中满是精明的算计,“冯员外乃是本县的财神爷,我们不能轻易得罪。再者说,这告状之人若不是个愣头青,怕是来头不小,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引来大麻烦。还不如在这院子里先看看情形。”
师爷听着施乐川的话语,心中虽觉得这样墙头草不太好,但细想之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他只能轻叹了口气,转而怜悯地看了眼自己的东家。
东家来到这鹤水镇究竟算不算倒霉呢?
说他运气不好吧,这整个鹤水镇平日基本没出过什么大事、大案,甚至作为县令,施大人还称得上十分清闲。
在这个位置上,即使没有什么显著的功劳,也不会犯下什么过错。
但说他运气好吧,作为一县之令,他又要面对县内潘大人的压制,县外冯家的脸色。
一旦处理不当,不仅税收无法保障,甚至街上的地痞混混、以及那些难以调动的衙役都可能给他制造麻烦。
哎!
罢了罢了,反正去年大人又得了吏部一个中上之评,想来今年就能离开这鹤水镇了。
此事的确也没什么必要去得罪这些地头蛇了。
*
公堂之上,苗子淳总算明白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江安宇也彻底明白了,纨绔与这些个黑心之人最大的区别了。
既然是上公堂,既然他们是原告,自然要提供自己户籍的。
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就嚣张跋扈的冯员外,以及虽然做事明显偏颇,但讲律法的时候,好歹还不敢将事情闹得过大的这些官府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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