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意很快就走了,她来到霍东青房间。
恶臭的气息让顺意险些呕出来,她发怒地问道:“没有人照顾霍总管吗?”
“这房间这么臭?”
陈根连忙解释道:“县主恕罪。师父他老人家受了刑罚,现在外伤虽然好了,但站起来还是有点困难,更别提走动了。”
“而且……师父他是太监,会尿失禁。”
顺意目光一闪,嫌恶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陈根摇了摇头:“都是些老太监的通病,有办法早就用了。”
顺意想到宋洮,他或许会有办法。
但现在宋洮不在,她看向床榻上,瘦了一大圈的霍东青,淡淡道:“念你对我忠心耿耿,我且为你去试一试。”
霍东青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听她的口气是不会不管他的,当场老泪纵横。
“老奴谢谢县主。”
顺意收回目光对陈根道:“把这房间通风,打扫干净,我带个人来看看。”
陈根连忙应声,想到自己之前看见的,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没有胆量说出来,反而是霍东青看出来了,等顺意走后,他便问道:“根儿,怎么了?”
陈根连忙跪到霍东青的面前道:“干爹,我看见县主收在府里的宋大夫去了林宅。”
“担心是不是林朝中暗中安排的人。”
霍东青闻言,轻蔑道:“无妨。就算是他安排的,也不过是想让县主变心不再缠着他。”
“可据我所知,县主早就不在乎他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置县主于死地的,不用怕。”
陈根闻言,点了点头,扶起霍东青刚准备给他换条裤子,可那尿就顺着裤腿将床铺都打湿了,一股腥臭味瞬间充斥着鼻腔。
霍东青蹙眉,这鬼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陈根强忍着恶心,给他换了被褥和裤子,又在裤子里塞了吸水的棉布,这才去开窗通房。
这时县主已经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道姑进来,陈根惊讶极了,这不是之前把府里闹得人仰马翻,结果却连人影都找不到的慧心?
她怎么来了?
顺意吩咐道:“你出去把门带上。”
陈根闻言,只好照办。
顺意看向床上虚弱的霍东青,对慧心道:“他是太监,也是伺候我最久的心腹。原本还会些功夫的,因为接连受刑,身体都垮了。”
“慧心师父若能让他恢复如常,我必有重谢。”
慧心看了一眼林朝中,知道他命不该绝,当即便道:“可以。不过我和宋洮在你们府邸的消息,你要想办法瞒住。”
“若是让外人看出一丝端倪,别说是我,连你也有麻烦。”
顺意目光倏尔一紧,点了点头道:“好,我去想办法。”
只见慧心上前,先是检查了霍东青的伤势。
然后掏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霍东青顿时感觉身体的都轻了,那随时可以流出来的尿,此时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还不到时候,他不失禁了?
霍东青震惊地看向慧心,只见慧心嘴里念着咒,隔空将一张符咒打进他的伤腿处。
瞬间那地方就不痛了,而且还暖洋洋的,动作和步伐都和另外一条一模一样。
霍东青惊喜道:“县主,我能走了。”
“我不是残废了。”
“我以后可以继续为县主效力了。”
顺意高兴道:“太好了,慧心师父果然有办法。”
慧心收回手,淡淡道:“这府里就没有什么慧心师父。”
“从今天起,我只是在此地栖身的老婆子而已。”
“真正有用的,是我那徒儿,宋洮。”
顺意和霍东青对视一眼,两个人瞬间都屏息凝神,点了点头。
于是没过多久,县主府上下都知道,陈根乡下的老母亲,陈老太来县主府投靠了。
县主开恩,让她去照顾府里的宋大夫,也算是在县主府里安顿下来了。
……
皇宫里。
大驸马裴博远急匆匆面见皇上,刚一跪下便迫不及待地回禀道:“父皇,南省八百里加急,他们在虎沟山脉发现了一座金矿。”
“什么?”皇上震惊地从龙案里起身,快步来到裴博远跟前。
只见裴博远抬眸,一脸惊喜道:“是真的,这是折子。”
说完,急匆匆地将上奏的折子递给了皇上过目。
皇上看后,不敢置信道:“南省虎沟山,绵延数千里,金矿?”
“天呐,这简直太好了,朕当政以来,第一次在南省境内发现金矿。”
“快,召集六部群臣来议事。”
“是,儿臣这就去办。”大驸马高兴地退了出去,脚步快得跟风刮的一样。
皇上拿着那折子反复看,眼眶突然一红,哽咽道:“我大魏果真起运了。”
“来人啊……”
常总管连忙道:“皇上,老奴在的。”
皇上道:“将库房里那对蓝色琉璃花瓣瓶送去惠国夫人的府邸,当做朕提前给她贺喜了。”
常总管大惊道:“皇上,那可是您最喜欢的琉璃花瓣瓶,稀世珍宝,而且就这么一对,真的要给吗?”
皇上坚定道:“给,而且你亲自送去。”
“那瓶子再尊贵,也不过是装饰之物,可金矿……对于大魏来说,却是举国大事。”
“快去!”
常总管愕然,不知道南省发现金矿跟惠国夫人有什么关系,但皇上如此笃定,常总管也不敢多言,连忙去办了。
等他走了,皇上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顾不得擦,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币。
那金币坚硬厚实,沉甸甸地握在掌心,仿佛握住了那金矿的矿脉一般。
皇上呢喃道:“福星,我大魏果真有了自己的福星。”
“太好了。”
末了,又低语道:“国师,您快些回来吧。朕快被这一波一波的喜讯,冲昏了。”
……
五月初十,李如霜和陆云川大婚之喜。
满京城都热闹极了,几乎所有王公贵族出动,送礼处人来人往,记账的地方都安排了四五个先生。
拥挤的人群外,林朝中一身员外打扮,头戴对角方巾,身着灰色对襟长衫,对襟做了深棕色,瞧着虽不显眼,却是极为体面。
他朝府内看了一眼,人来人往,但入口把守极严。
没有请柬的送了礼,只能坐在外桌,那些皇亲国戚才能入内宅。
他转身往外走,就在这时,宋洮来了。
他递给林朝中一个黑漆木盒子,问道:“打探得怎么样了?进得去吗?”
林朝中握住那黑漆木盒子,仿佛握紧了李如霜即将赴死的棺材,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
话落,他独自一人往寂静的小巷走去,看样子早就想到办法了。
宋洮看向他的背影,目光倏尔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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