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至侯府设家宴,无论亲疏,同为苏家族谱子孙都可前来聚集一堂,以免亲戚们不常走动日渐疏远了。
如今苏楚氏刚接手管家之权,账本事务还没理清楚便赶上家宴,明日事务繁忙,招待亲戚礼数可不能少,怪不得老夫人答应的如此爽快,摆明是让她知难而退。
只要苏楚氏在家宴上出错,老夫人又会借此机会收回管家之权。
“我知道了,你先去厨房交代一声,准备明日的席面。”苏楚氏神色严肃,思索着明儿如何着手,那些三姑六婆可不是好对付的,得知她接手管家定会使绊子。
“娘亲,府中之事向来是祖母打理,明日情况情急,母亲也来不及一一细问,不如去把红姑请来,先把这两日的事情应付过去再说。”
苏清欢在旁边出主意,红姑是老夫人身边的左膀右臂,府内大多事都知晓,去把红姑要过来帮忙,要是家宴一事有何不妥也怪不到苏楚氏头上,问老夫人要个人也不会不给。
“账簿这些琐碎的事情,等家宴过后再查看也不迟。”苏清欢停顿片刻,转头看向秋容问道:“祖母那边可提到年关之事没有?”
“回小姐的话,奴婢听老夫人院里头的丫鬟说了,如今夫人管事,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来问夫人,就连明日前厅会客的名单送去永寿院,老夫人看都没看一眼,只说交来夫人院里。”
“明日家宴的事情大伙都忙得不可开交,都不知找谁管事,去哪领钱,更别说过年那些事了。”
看来老夫人是故意放任不管,把所有事情交给苏楚氏打理,就算是苏楚氏能干也有些为难,事情巨细等理清楚都来不及打点。
家宴年事一桩接一桩,苏楚氏一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且不急,先处理家宴之事,明日按照往年的规矩去办,再让红姑看着点,想来母亲也不会太辛苦。”苏清欢处理这些事情已游刃有余,不像前世什么都不懂,让人笑话。
“欢儿说的没错,看来还是欢儿聪明。”苏楚氏欣慰的笑了笑,一直担心苏清欢回府不懂规矩遭人指点,却不想处理事情方面她还比不上。
苏清欢挽着苏楚氏的胳膊靠在她身上,小鸟依人的说道:“娘亲真会变着法夸自己,我是娘亲的女儿,娘亲说我聪明,娘亲岂不是更加聪明。”
面上笑意盈盈,内心却有些不安,凭借她对老夫人的了解,绝对不会轻易把管家之权交给母亲,背后一定憋着什么坏呢。
“呵呵呵,你从哪学来的油嘴滑舌,在这般没大没小又要叫你学规矩了。”苏楚氏被她逗笑了,本想板着脸训斥她一声,结果说出来又是宠溺的语气。
“母亲才不舍得呢。”苏清欢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苏楚氏对她的爱呢。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要知道母亲从未见过后院勾心斗角的手段,在将军府也是养尊处优,一家人对母亲百般疼爱,如今为了她,竟然主动要争夺管家之权,这不仅仅是管家,而是直接向老夫人挑明,往后她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苏楚氏。
“好了,一路上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别的事情你就别再担心了。”苏楚氏疼惜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帮她整理好妆发。
苏清欢想到回去便要处理‘白昼’,这才跳起来,道:“女儿倒是忘了,这白昼该是要在夜晚之前处理好,不然便药效全无了。欢儿不同您说了,这就得去准备了。”
苏楚氏见她这风风火火的样子,终于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小女儿的模样,心里高兴的紧,嘴上却还是关怀道:“也无需这么急了,这离着太阳落山还早着,你先休息一下也不迟。”
苏清欢点头,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与她说道:“您先让人去与账房说,就说您身子不适,过两日再看账本,让他们过几日再来,亲自对过了账再走。”
苏楚氏心思一转,便知道她了她此番用意,点头应下。
苏清欢这才放心,带着梨落出了门。
再急躁临走时也知道行礼,苏楚氏满意的笑了笑,不愧是她的亲生女儿。
目送她离开别院,苏楚氏收起脸上的笑容,走进房间才看了一眼秋容,不用问便知道有事瞒着她。
秋容才想起来:“瞧奴婢这记性,方才奴婢去前头打听,正巧拿到了一封信,是魏大哥的。”
苏楚氏惊讶:“怎么这么快?不是前几日刚送去?”
她接过信,赶紧拆开看。
“奴婢也不知,见是那边来的信,生怕被人瞧出端倪,便赶紧拿来了。”秋容道。
苏楚氏一目十行,越看脸上表情越是松缓,最后竟是笑了起来。
她起身,走到瑞兽黄铜炭盆前,弯腰将信扔进炭盆里,看着火舌舔上信纸,淡黄的纸张开始一点点变黑消失,她问秋容:“没人瞧见这信吧?”
嫁入侯府这些年她虽然不管事,如今重新拾起来也不是难事,自古将门出虎子,行兵打仗她不擅长,兵书看的也不少,在将军府所学也足够对付后院之事了。
“夫人放心,没经过别人的手。”秋容道,“也是凑巧,奴婢刚到没多久,那人便来送信了,直接交到了奴婢的手里。”
苏楚氏点点头,道:“他这些年将威武军传递消息的法子改良了些,用来收集信息,发展生意,这才能将信传的这样快。”
秋容了然点头,魏平原是跟着威武军上阵杀敌的,因伤重回京修养,后来苏楚氏出嫁,他便被楚老将军派来保护苏楚氏。
后来被人设计犯了错,侯爷本想打死了事,因苏楚氏求情才饶了一命,被赶出京城。
他本身就是个有本事的,能将行军之计用在生意之道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你去吩咐厨房准备午膳。”苏楚氏等着信纸烧尽了,坐回到杌子上,吩咐道,“从清净寺回来的七日,母亲都要用素食,吩咐厨房莫要怠慢了。”
她不知夫人送去的信里说了什么,亦不知回信里还说了什么,既然苏楚氏没有跟她细说的意思,她也没有多问,按照苏楚氏的吩咐去做事了。
苏楚氏盯着已经将信纸吞噬干净的炭盆,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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