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琼霄又喜又忧。
女儿长大是好事,可她倒愿自己女儿永远无忧无虑。
想到人命官司牵扯良多,她不免要多交代两句:“那男人将人打死是事实,你若能处理此事最好,若不能也千万不要逞强,明哲保身最要紧。”
苏清欢一一应下。
此事她已有打算。
楚琼霄所知皆出自苏老夫人之口,是真是假暂无定论,如今查出事情真相如何才是重中之重。
“你暗中去调查此事。”
苏清欢暗中吩咐人去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
下人领命而去,回来复命时收获颇丰:“二小姐,查到了一些事。”
苏清欢站在窗外,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花枝,漫不经心的应了句:“说吧。”
下人匍匐在地,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映着他恭敬的面容。
“据奴才调查,确有其事。不过其中细节还有待考虑,据说被打的男子在青楼时并未死亡。”
“哦?”
这倒是意外之喜,苏清欢饶有兴致的回头:“仔细说说,怎么个没死法?”
“是。”
下人字字斟酌,“不巧,死者的有个姘头正好是那家妓院的老鸨,死者当时和老祖宗娘家的人大打出手,却只是闹了一些皮肉伤,不是什么大碍。”
“彼时旁边有不少人观望,都看着死者被老鸨带进屋休息,第二日才发现死在床上,却不知为何把这笔账算在了对方身上。”
此事疑点重重,其中诸多细节根本说不通。
苏清欢本能怀疑消息的真伪:“若真如你所说,难不成衙门的人都耳聋眼瞎了不成?”
下人神情为难,如实回答:“奴才也不知,许是衙门那边有其它证据也说不定,否则衙门怎会咬定他是凶手呢。”
苏清欢不做评价。
江山万里,百姓千万,官场上多的是毫无作为的酒囊饭袋,说不准此次查案之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说那家青楼叫什么名儿?”
这个问题实在无关紧要,下人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问。
虽说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那间妓院名叫柳红院。”
只听名字就能闻得到那股风尘之气。
“柳红院。”
苏清欢将这几个字放在舌尖咂摸几遍,一个堪称胆大包天的念头冒出脑海。
翌日。
款式不一的男式长袍在床上堆积成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梨落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二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清欢挑出长袍在自己身上比划,置若罔闻的不答反问:“你看这件如何?”
梨落稀里糊涂的答了句“好”,苏清欢当即拍板决定:“好,那就这件了!”
梨落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去屏风后换衣。
屏风影影绰绰映着苏清欢杨柳细腰的侧影,再出来时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就变成了长相清秀的贵公子。
“给我挽个男人的发髻。”
苏清欢对镜梳妆,眼角轻轻一瞥梨落,“还不快来。”
主仆有别,梨落拗不过她。
手间的头发如流水滑过指缝,梨落心不在焉的挽起一个发髻,一心二用的询问:“二小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办件大事。”
苏清欢语焉不详,“你按我说的办便是。”
梨落只得忍下满腹疑问。
规规矩矩的发髻再配上价值不菲的玉冠,清贵的公子如从画中而来。苏清欢左看右看,心满意足的拍拍手。
“我出去一趟。”
她拿上玉扇,不容置喙的交代:“别告诉其他人。”
梨落欲言又止的点头应下。
花柳巷取寻花问柳之意,乃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
柳红院本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家,奈何时运不济摊上了人命,如今楼里冷清得姑娘比客人还多。
老鸨风情万种的倚在门边,愁绪如麻。
街道尽头徐徐走来一人,老鸨收好惆怅笑靥如花的前去揽客。
“哎呦,公子可是要找姑娘,我们店里的姑娘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水灵……”
话说一半她才看清来者,声音戛然而止。
贵公子模样的人一袭海棠红长袍,清秀的眉眼含着笑意,指间玉扇与细腻肌肤仿佛浑然一体,气质非凡。
老鸨一时看得失了神。
“哦?”
苏清欢的演技登峰造极,笑眼中含着春风,“楼中姑娘若有妈妈的半分风采,我或许可考虑考虑。”
声音雌雄莫辨,老鸨不疑有他。
回过神后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公子可说笑了,我已是半老黄花,哪里比得上那些水灵灵的姑娘。”
苏清欢彬彬有礼的合上玉扇:“既然如此,那我定得进去看一看了。”
得益于老鸨带路,苏清欢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青楼。
劣质香粉无处不在的充斥在空气之中,呼吸间争先恐后的涌无鼻腔,苏清欢不适的放缓了呼吸
“公子稍等。”
老鸨腰肢柔软,扭的风情万种,“我这就去把我们楼里最好的姑娘给公子叫来。”
“不必了。”
既已到她的地盘,苏清欢也不再装模作样,言简意赅道:“我是来找你的。”
老鸨满心满眼都是生意,第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公子别和我开玩笑了……”
苏清欢目光清冷,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老鸨后知后觉的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脸顿时拉的老长。
“你耍我?”
“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姑姑不要介意。”
苏清欢婉转的声音如杜鹃悦耳,开门见山的道出死者的名字,“我们乃是他的家人,此次前来只为了问姑姑一些事。”
老鸨表情突变。
她立即摆出拒不配合的态度,二话不说下逐客令。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你们离开我柳红院,否则我院里养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
强龙难压地头蛇,任他们是何身份在此地也拿她毫无办法。
老鸨吃准这一点,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先前的热情已荡然无存:“浪费时间。”
眼看她转身欲走,苏清欢不疾不徐的开口。
“姑姑这么急着走,可是因为他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姑姑心虚才不管与我说话话呢?”
老鸨大惊失色。
厚如墙面的粉掩不住她面部的煞白,她心慌意乱的回头训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别想让我背这个黑锅,此事与我并无关系。”
(https://www.tbxsvv.cc/html/196/196144/18420088.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