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嫣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面目十分狰狞,突然大声吼叫起来。
封辞听到这边的动静,三两步就窜了过来,将苏清欢护在身后。
再一看苏晴嫣,原本高高仰起的头颅此刻却是慢慢垂了下去。
苏清欢从封辞身后探出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想了想,她将手伸了过去,还没碰到苏晴嫣,就被封辞抓了回来。
封辞知晓她想干什么,自己伸出手指在苏晴嫣的鼻翼下停了一会儿,之后才冲她说道:“没气了。”
苏清欢听到这话,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而是皱着眉头,看着毫无生机的苏晴嫣。
并不是烂好心,而是她突然觉得,自己上一辈子,过得有多不值得,竟然栽在这样的人手里。
“表妹!”
就在这时,楚慕白突然走了进来,神色很是复杂地看着苏清欢。
封辞只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表情微变,问他:“何事?”
楚慕白先是看了一眼封辞,然后才说:“霍方野,想要见你。”
嗯?
苏清欢很是诧异。
一方面是诧异这霍方野怎么还没有断气,另一方面,是在诧异,霍方野见自己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她表哥竟然真的会来知会她。
她能想到的,封辞自然也能想到,他先是瞪了楚慕白一眼,替苏清欢回绝:“不见!”
楚慕白有些犹豫地看向苏清欢。
苏清欢想了想,抬头看向封辞。
不用说,封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苏清欢这才出了御书房,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此刻霍方野身上插满了箭矢,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却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咽下,嘴里不断地喊着什么,离得近了,苏清欢总算是听清楚了,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这恐怕也是楚慕白为什么会进来叫她的原因吧。
想到刚才苏晴嫣的举动,苏清欢很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于是让封辞在十步开外等她,她自己走了过去。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最是黑暗的时候,周围即便点燃了大量的火把,光线仍旧是很昏暗。
苏清欢在距离霍方野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真像苏清欢猜想的那样,在弥留之际,霍方野好像看见了他原本应该大放异彩的人生,只是不知为何,他在看到那些之后,心中只有苏清欢的名字。
在他杀了她所有亲人,在亲手逼死她之后,却仍旧只记得这个名字。
此刻,他看到一双精致的绣鞋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知道,是她来了,想要抬头再看她一眼,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最后只能是作罢。
“抱,抱歉……”
苏清欢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渐渐没了生机。
苏清欢抬头望天,天边挂着一轮弯月,周围星星点点的有几颗繁星在闪烁,秋日凄冷的风吹落了她眼角的泪。
并不是对霍方野还有什么留恋,而是,她今日终于大仇得报,以后,她终于可以安心入眠,再不用害怕,一睁眼,又回到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时刻。
封辞站在原地,看着苏清欢很是怪异的举动,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来,只是还没等他问出到底发生了何事,就被苏清欢抱住了。
“封辞,有你,真好。”
封辞听出了她那浓重的鼻音,想来是她哭过了。
她为何会哭泣?
封辞并没有问出声,若是她想说,总是会说出来的。
封辞轻柔地摩挲着她有些瘦弱的脊背,说:“我在,我会一直在。”
一场宫变,死伤无数,不仅有叛军和守卫,更有许多宫女太监命丧黄泉,整个皇宫都乱成了一团,不过这些都不归苏清欢管了,她被封辞打横抱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回了东宫。
其实在他们回到东宫的时候,被苏清越带出来的卢子彤与楚天歌看到了。
楚天歌本想开口叫住他们的,被卢子彤赶紧捂住了嘴。
“好了,赶紧出宫吧,你家里恐怕都要急死了。”
正如卢子彤所说的那样,将军府此刻都要急死了。
之前封辞进城的时候将为数不多的兵力分了出去,让他们去各个府上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将军府一直被封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是想着抓住将军府的家眷,逼迫远在前线的楚老将军,所以来对付将军府的兵力是各个府上最多的。
也多亏了楚大夫人与楚二夫人两人临危不乱,带领府上的亲卫拼死抵抗才等到了援兵的到来。
她们没事之后自然是担心宫里的苏清欢与楚天歌了,此刻见楚天歌被苏清越亲自送回来,也得知宫变一事有惊无险,总算是松了口气。
苏清越是和卢子彤一起回地安定侯府。
卢舟还在宫里,卢子彤又放心不下楚琼霄,便也厚着脸皮跟着去了。
其实苏清越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何一直没有见到苏靖的身影。
当他看到被五花大绑扔在柴房里的苏靖的时候,饶是他定力好也被惊到了。
当楚琼霄风轻云淡地说出那就“我亲手把他敲晕的”那句话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琼霄却是没有理会他的惊讶,手上拉着卢子彤,心里忧着将军府,嘴上问的却是:“宫里怎么样了?你妹妹呢?她没事吧?”
楚琼霄刚问完,苏清欢的生养就从门外响起:“娘亲,我没事。”
脖子上的伤已经处理完毕了,衣衫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苏清欢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竟然是他们中间看起来最有精神的那一个。
楚琼霄急急迎了上去,仔仔细细地将她看了个遍,发现她真没事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一哭,屋里的一众小辈儿都着急了,赶忙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她觉得她前半辈子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过得精彩。
先是早上察觉到苏靖的异动,指使人去给苏清越报信,又是与苏靖唱反调,又是绑架婆母威胁苏靖,最后更是一花瓶将苏靖砸得不省人事的。
这时候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她才感觉到后怕。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差池,是不是就会有无法承受得后果?
“对了!苏靖再不是个东西,可名义上还是你们父亲,他参与宫变,你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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