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菀冷静的很,吩咐道:“给我拿把刀过来。”
她不认识这种蛇,可这伤口告诉她,这蛇很毒,剧毒。
季萤也清楚,这蛇不是一般的毒,这会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从随身的急救包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快速的用酒精棉球消毒之后,递给她。
宁菀划破了伤口,一边放血,一边抽出手腕上的金针,让季萤给消了毒之后,一针扎进了旁边的穴道里,轻轻的捻了起来,不急不缓的道:“你身后四米距离处,有一处灌木,下头有心形叶子的草药,采了拿过来。”
季萤忙下了石头,跑去采草药。
不远处,北辰也已经带着人跑了过来,飞身到大石头上,看到她正在拿着清水洗伤口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下完蛋了,主子绝对会弄死他的,主子让他好好保护宁姑娘,结果宁姑娘竟然受伤了。
看她这伤口,两个深深的牙印,肯定是被蛇给咬了,地上还流了一滩黑红的血,说明这蛇很毒。
“你那边怎么样了?人抓到了吗?是大金的探子?”宁菀拿着清水,给自己清洗伤口,还问着他。
“宁姑娘,你没事吧!”北辰声音都僵硬的有些发颤,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
“没事,毒素差不多已经清理了。”宁菀放下水壶,又拿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才拿着季萤捣碎的草药敷上去。
北辰听她说没事,才放下了一颗心,回答她刚刚的话:“是发现了大金的探子,人已经抓住送回去审问了。”
宁姑娘她是神医,她说没事,就肯定没事,而且他看她这样子,也没有中毒的症状。
“那就好,天也快黑了,咱们回去吧!”宁菀包扎了伤口之后,又从急救箱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
这药丸是她制作的解毒丸,只要不是鹤顶红那样的剧毒,吃了就可以解毒。
她身体里的蛇毒,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就算还有点微量的蛇毒流入了血液里,也很快就会解毒。
北辰点了点头,喊那边制作担架的亲卫。
那边两个亲卫,很快就把简单的担架给拿了过来,恭敬的放在了宁菀身边。
宁菀上了担架。
季萤也已经把茜草的根挖了,放在了保险箱里。
一行人开始下山。
夕阳西下,半个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
山脚下。
容九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狭长深邃的眸,看着山口的方向,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柔和的弧度来。
可再看,也没在人群里看到他家小姑娘熟悉的身影,眉心微蹙,就见北辰他们抬着个担架。
担架上,小姑娘临进山时候穿着的那件素色的衣裳,就那么清晰的映入了眼底,看得他瞳孔骤然紧缩,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下意识的拿起望远镜,看到担架上的小姑娘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微阖着眼睛,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北辰一行人,很快就迎了过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宁姑娘,让她受了伤。”
容九沉怕惊醒了还在睡觉的小姑娘,压下骇人的气势,声音很低:“怎么回事?”
“宁姑娘她被蛇咬了。”北辰没脸抬头,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冷到将人冻结,压抑到让人窒息,继续道:“宁姑娘自己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她说没事。”
容九沉又看向季萤。
季萤点了点头,小声道:“老师第一时间就处理了蛇毒,她说毒素都清理干净了,没事。”
容九沉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冷冷的看向北辰:“自己下午领罚。”
“是。”北辰恭敬的应了一声,活了过来,主子让领罚,就说明他还有将功赎过的机会。
容九沉滚着轮椅,到了小姑娘跟前,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又给她盖上了一件大氅之后,才道:“慢点走,别颠着了。”
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战地医院,宁菀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容九沉把小姑娘从担架上抱起来,滚着轮椅进了她的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在旁边静静的守着她,心疼的看着她。
小姑娘自从来了之后,就一天也没好好休息过,累极了,一路过来,她竟然都没醒。
一直到外头,季萤敲门,说晚饭好了。
容九沉才轻轻刮了下小姑娘挺翘的鼻尖,温声喊她:“菀菀,醒醒,吃了晚饭再睡。”
小姑娘呼吸平稳,睡的很沉,纤长的睫毛还在随着她的呼吸,蝶翼似的扇动着。
“菀菀,起来吃饭了。”容九沉宠溺的笑笑,加大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小姑娘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阖着眼睛,呼吸平稳绵长,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容九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双眸一沉,呼吸乱了节奏,扣住了她的胳膊,声音颤抖的有些厉害,低低的呼唤:“菀菀,菀菀。”
屋里,安静的厉害,只能听到小姑娘一声声平稳的呼吸,和男人一声声耐心的,温柔的呼唤,一声又一声。
他抚着她的脸,喊着她的名字,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听到,就会睁开眼睛,就会看着他,就会对着他笑。。
外头的夜,沉的厉害,乌云像是要压下来似的。
这会儿是晚饭的时间,到处都很热闹。
季萤带着人,端着饭菜到了门口,刚刚停住脚步,要去敲门。
屋里,突然传来男人破碎,沙哑压抑到极致,又瞬间爆发的绝望呼唤:“菀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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