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人皮,不带一点血迹,空气里也没有一丝的血腥味。
宁菀看着眼前的这张皮,想起了古代的一种剥皮的酷刑,厉害的剥皮手,能将人皮整个剥下来,而不流一点血液出来,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烛光很亮,离的近了些,才看清楚,那人皮上,竟然还带着刺青,是一只麒麟,看起来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巨门走到跟前,道:“主子,我们怀疑,这麒麟有点问题。”
容九沉微微眯起眼眸来,扫了一眼,沉声道:“像是一张地图。”
宁菀没发现这麒麟有什么异常,听到他的话,仔细一看才发现,把麒麟的四只蹄子往中间的一个点上连线,就恰好像是一张地图,而中间的那个点,应该就是这地图的中心。
巨门点了点头,他们就是发现了这个,才将赵明洛背上的皮给剥了下来,回来询问主子该怎么处理。
容九沉道:“查查吧!”
“是,主子。”巨门应了一声之后,就着人去将那地图给临摹下来,之后再去找那图上的秘密。
容九沉吩咐下去之后,拉着宁菀的手离开院子。
宁菀一直也没开口说话,出了院子才道:“那图是赵冰弄的,还是赵明洛自己弄的?难不成是他赵家藏贪污受贿的赃款用的?”
赵冰是户部尚书,油水可不少,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爹,按照赵明洛的尿性,他肯定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查查就知道了。”容九沉眼底神色渐深,有杀气一闪而逝。
“嗯。”宁菀点了点头,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容九沉微微侧眸看着她,眼底神色温柔似水,对着她张开了双臂,声线性感迷人:“娘子。”
宁菀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一个人,才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颈,笑得跟只偷了腥的猫儿似的:“相公,我困死了,回去睡觉了!”
容九沉抱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笑着道:“为夫遵命。”
宁菀愉悦的笑出声来,凑过去在他唇上啵了一口,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声满足的喟叹:“真好。”
容九沉低低笑出声来,滚着轮椅朝着主院过去,等回到院子的时候,怀里的小女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嬷嬷她们,已经给备好了洗澡水,见宁菀睡着了,也没敢出声,看着容九沉抱着她进了屋,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笑得一脸满足。
宁菀忙了一天,本来是有点累了,在容九沉怀里就睡着了,不过回到屋里洗了澡之后,躺在床上看着美男出浴图,馋的吞咽了一口,瞌睡虫都没了。
容九沉看着她笑:“不困了?”
宁菀看着水珠从他的锁骨滚落,经过紧实的小腹,而后滑过人鱼线,落入水中,忍不住舔了舔唇,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声音变得有些喑哑:“come on baby!”
夜色撩人,美色更撩人。
一夜云雨,容九沉终于将那晚的遗憾给一次性的要了回来。
宁菀却是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只恨自己色欲熏心,被男色给迷了眼,忘了他其实就是一头无法餍足的狼!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他起了床,给她掖好被子,在她唇上落下羽毛般的轻轻一吻,而后出了门。
外头的天,将将破晓。
容九沉到了外头的厅堂里,声音也是压着:“什么事?”
北辰这会儿,一腔怒火拼了命的压制,却压不下去,只跪在地上,双手将手里的东西捧着给他,微微垂下的眼眸,一片赤红,却没有说话。
容九沉将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东西不多,只是薄薄的几封信件。
他一封封的看过去,越看,脸色就越苍白,眸色就越冷,看完最后一封之后,他良久没有说话,深邃如寒潭的眸,只往外看,看天。
北辰就跪在他面前,身子因为极度的愤怒,在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握紧了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北辰,你下去吧,这件事情,你跟巨门,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容九沉的声音,很冷,压得很低。
“主子!”北辰蓦地抬头,赤红的双眸里有不甘,有愤怒,有浓烈的恨,字字泣血:“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这是证据,这么多年,主子跟他们,都只是怀疑,心里知道是哪些人陷害坑杀他们玄策军,却没有查到丝毫的证据,那些人做了那样天地不容的恶事,自然是要销毁所有的证据。
可现在,这就是证据,找到了证据,六年前,户部尚书赵冰,勾结唐国公孙骞,断了玄策军的粮草!
“不会就这么算了。”容九沉突然低低的咳了起来,已经很久没咳的他,咳得有些厉害,手捂住心口,剧烈的咳着,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喉间的腥咸,却让他咽进了肚子里。
他早就知道,是他做的。
他已经决定,要杀了他!
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还不到时候。
“主子,咱们……”北辰想说,咱们反了吧,咱们现在就杀进皇宫,杀上金銮殿,杀了那个幕后最大的推手,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
那样的人,不是天子,是畜生,不对,他连畜生都不如,作为一国之君,他为了一己私利,坑杀了数十万的将士!
可是他知道,若是以前,以主子的脾气,可能会拿着这些信件,直接在金銮殿发难,斩昏君佞臣的狗头。
可现在不是了,以前他是只为了找出坑害他们袍泽的幕后黑手而活,他活着就只为翻案复仇。
可现在,有了王妃,他有了牵挂,他需要好好谋划,他需要步步为营,他需要有绝对的证据,充足的把握,才会行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时机不成熟。”容九沉看着他,唇角带着寂寥的有些自嘲的笑:“北辰,你去替我告诉弟兄们,让他们再等等。”
“是。”北辰以拳抵心,声音嘶哑。
是不成熟,西宁州也好,来州也好,南疆也好,都还只是刚刚开始发展,他们还需要等,需要些耐心。
这时。
卧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宁菀是听到了容九沉的咳嗽声给惊醒的,一脸担心的跑了出来:“容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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