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人很多,那偷银小贼身法极为灵活,跟泥鳅似的穿梭在人群中,七拐八绕,穿街走巷,沈未晞追了许久才把他逮住。
夺回钱袋,将人打了一顿,抬头一看,此处离烟雨楼已经隔了好几条街。
沈未晞顿时有些傻眼了,气不过,于是又将那小贼暴揍了一顿。
……
烟雨楼中。
在沈未晞离开之后,南宫珏走到云染跟前,微笑看着她,眉眼中的关心自然流露。
“挽月,你近来可好?”
【通过沈未晞来见她,如此费尽周折难道就是为了寒暄?】
【心机叵测男!】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切安好,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南宫珏看着眼前眉眼弯弯,浅笑嫣然的女子,眼底眸光微动,轻笑:“挽月,你比以前爱笑了,性子也活泼了许多。”
云染:“!”
这个太子,总是一副和她很熟很了解她的样子,可诡异的是,十一岁之前关于太子的记忆,她完全没有!
十一岁之后,也是寥寥无几。
是他和林挽月本就没什么交集?还是,另有缘由?
云染心思百转,面上却不露声色。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人自然也就活的通透自在了。太子殿下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南宫珏轻笑了下,从袖中拿出两只白瓷瓶,和上回的一模一样。
“这是孤让人快马加鞭从江南带回的,上次的药应该已经用完了吧?”
“虽不知此药最终能不能让九皇弟痊愈,但,既是良药便不能断。”
云染看了眼那药,伸手接了过来,“有劳太子殿下了!您为了王爷,可真是用心良苦呢!”
“孤身为兄长,这是应该的。”
房中点着熏香,袅袅香雾从紫金瑞兽图腾的香炉中飘出,随风弥漫在房间里,清香雅韵。
南宫珏拿着香箸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香灰,忽然道:“挽月可曾听闻过蓝贵妃的事?”
云染闻言一愣,看着太子,轻轻摇了摇头。
心中却对他充满戒备。
蓝贵妃的事乃是皇室秘闻,这些天她旁敲侧击的查了许久,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这太子突起提起这个,是有什么阴谋?
南宫珏收回目光,看着袅袅升起的香雾薄烟,轻轻叹息一声:
“当年,蓝贵妃宠冠六宫,是父皇最珍爱的女子,君王独宠一人,六宫粉黛无颜色。”
“九皇弟更是从小就深受父皇喜爱,堪堪满月便被立为太子。”
这倒是让云染有些诧异。
她只知道南宫墨以前很受皇帝器重,后来,因为蓝贵妃的事被皇帝厌弃。
却不知,他曾经竟那般受宠!才满月就被立为太子了?!
这得让多少人眼红生恨?!
虽然云染不知当年的蓝贵妃具体发生了何事,可隐隐约约也能猜到一些。
后宫争宠,朝廷倾轧,两者看似分开,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南宫珏站在香案前,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声音有些许缥缈。
“十三年前,中秋夜,蓝月湖畔,蓝贵妃被人撞见与情郎幽会,父皇震怒,下令禁军万箭齐发,那人被当场射杀。”
云染有些震惊。
原本她隐约猜到,会让皇帝如此迁怒南宫墨,蓝贵妃的事只怕不小。
譬如,暗中加害皇帝、谋害皇嗣、勾结朝臣意图谋反之类,却未曾想,竟是这般!
“父皇深爱蓝贵妃,欲留她一条活路,力排众议,堵悠悠众口,只要她诚心悔过便会不计前嫌,重新接纳她。”
“?!”
没想到皇帝竟是个痴情的。
不是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么?
云染心中着实有些意外,见南宫珏停下不语,忍不住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
南宫珏转身看向云染,如玉的脸庞隐在缥缈的香雾中,平生几分幽魅。
尤其那双眼眸,漆黑如墨玉,像极了繁星点缀的苍穹夜幕倒映在无边沧海间中,深邃而悠远,仿佛一不小心就可以将人的魂魄吸入其中。
他微微一叹,缓缓说道:
“谁也未曾想到蓝贵妃竟对那情郎情根深种,痴心不悔,父皇虽然宽恕了她,可是……”
“她却选择了用一场大火,焚尽了自己在人世间的所有。”
“爱恨情仇,痴缠怨念,牵挂与羁绊,通通在那一场漫天大火中化为灰烬,随风烟消云散。”
“当年若非江陵王妃及时发现且拼死相救,九皇弟他只怕也……哎!”
南宫珏幽幽一叹,可是那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而他面前的云染,此刻神情木然,眸光涣散,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望之一片虚无缥缈的空寂。
她站在那儿,像一只精致漂亮的提线木偶。
南宫珏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嗓音低迷而妖异,“挽月,找到玄羽令和山河图了么?”
云染神情木然,摇了摇头。
“南宫墨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两样东西么?”
云染再次摇了摇头,机械的回答:
“没有。”
“那你入府这么多天都查到了些什么?”
这一次,云染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神情木然,眼神空洞。
南宫珏轻笑了声,“看来,是没有任何进展呢!”
他的语气甚至温柔至极,可却透着一丝妖异的鬼魅,令人发憷。
云染双眸空濛,纤长卷翘的睫毛却轻轻颤动了下。
南宫珏伸出手,指尖撩起她耳边一缕青丝,漫不经心的把玩了下。
语气轻柔至极。
“怕我?孤有这么可怕?”
“给你的药,记得每天给他用。”
“是。”
“玄羽令和山河图,他不说,你也要想办法去查,知道么?”
“是。”
“真是个乖女孩。”
南宫珏轻轻笑了笑,掌心蒙住她双眸,“睡吧。”
那一声似叹似呓的低语,恍如魔咒。
云染头一歪,身子软软的倒下。
……
沈未晞是一路狂奔回来的。
冲进烟雨楼时还撞飞了小二手中的托盘,还好她眼明手快身手好给捞了回来。
道了声歉一口气跑上三楼,推开雅间的门时,整个人累的扒着墙气喘吁吁,“月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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