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步轻移,款款而来,仿佛一株随风摇曳的百合花。
长空拦下了她,恭敬道:“二小姐,太子殿下在房中议事,请您止步。”
林嫣然抬眸看着他,声音娇柔似水:
“我来给太子殿下送汤,在炉火旁守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好的,冷了就不好喝了,可否劳烦进去通禀一声?”
长空:“……”
美人如花,吴侬软语,一片痴心煲的汤,又与太子殿下关系特殊,怎么拒绝?
“二小姐请稍等片刻。”
南宫珏竟是亲自出来接林嫣然进去的。
这让林嫣然受宠若惊,一颗心似小鹿乱撞。
落后半步跟在南宫珏身后,时不时抬眸偷偷瞥一眼他,女儿家的心思娇羞又明显。
林嫣然亲自盛了一碗汤端给南宫珏,福了福身,娇羞软声说道:“太子殿下,嫣然亲自煲的汤您尝尝。”
递过去时却不小心手一滑将汤洒在了南宫珏身上。
“啊!”林嫣然一声惊呼,花容失色。
拿着帕子慌忙去擦拭南宫珏身上的汤汁,“太子殿下你怎么样?烫到了没有?嫣然不是故意的!”
南宫珏抬手挡开她的手,温润轻笑,“无碍,不必惊慌。”
可是那明黄的锦衣上浸染了汤汁,即便没有被烫到也……
林嫣然轻咬红唇,一脸歉疚,“太子殿下,可否请您移驾偏厅清洗一下?”
南宫珏凝眸看去,美人眸光楚楚的望着他,眸中水汽弥漫,泪水将落未落。
仿佛只要他说一个拒绝,她的眼泪就会立刻落下。
他轻笑了下,“好。”
……
偏殿,丫鬟打来了水,南宫珏在净手,林嫣然随后跟了进来。
“太子殿下,要不你在此处小憩片刻?将外衣宽下嫣然给你洗净风干后你再穿上,好不好?”
南宫珏目光在偏殿中巡视了一圈,此间备有卧榻,桌椅,梳妆台,布置典雅,环境清幽。
的确是个休息的好去处。
他垂眸,看着站在面前微微低着头的林嫣然,声音温和,“这等粗活交由下人去做就好。”
“不,太子殿下的事嫣然不想假手他人。”
林嫣然抬头,情意绵绵的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指尖轻轻绞弄着丝帕,声音既娇且轻。
“太子殿下,可否……可否让嫣然为你宽衣?”
呵!
南宫珏玩味的勾了勾嘴角,“那……就有劳嫣然。”
林嫣然眸光微动,轻轻上前一步,低着头去脱南宫珏的外衣。
芙蓉粉面,满脸娇羞。
离得近了,一缕幽媚暗香飘入呼吸间,带着丝丝缕缕惑人的气息,像把小钩子,轻易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情丝。
南宫珏眸光微暗,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眸。
声音依旧温和如春风,“今日的香与往日不太一样?”
林嫣然呼吸一顿,眸光颤了颤,难道他发现了这香有问题?
不,不可能!
娘说了,这香出自南越,天楚少之又少,且多为女子所用,很少为人所知。
太子他……应该不知道才是。
而且,此香迷情惑心,会让人情愫暗生,难以自控。即便事后也不会察觉有异,只会以为是自己心猿意马,情难自禁,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林嫣然稍稍定了定心神,轻抬眸,眸光含羞带怯:
“嗯,昨日去买胭脂时店家说新到了一批香料,就拿了一盒试试,今日方用上。”
“是专门为孤准备的么?”
南宫珏凝视着林嫣然,阳光透过窗纸明灭深浅的落在他身上,逆光而立,让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愈发深邃浩渺,幽不见底。
林嫣然心跳蓦然乱了一拍,一时间竟分不清他这句话的深意。
只娇羞的垂下头,“那……太子殿下喜欢么?”
南宫珏看着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呵!
情迷月下,南越离宫。
没想到此物竟出现在了天楚京都,还用在了他身上。
倒是有趣!
……
云染懒洋洋的窝在藤椅上,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南宫墨在一旁忙着分拣花瓣,做桃花饼。
是的,你没听错,他就是要做桃花饼。
那些桃花还是风玄十万火急刚买回来的。
起因是,云染今日食欲奇差,午饭只喝了点汤,什么都没吃。
不是她闹情绪,也不是她故意折腾他,就是单纯的没胃口,虽然饿,但是什么都不想吃。
南宫墨就问她想吃什么。
她认认真真的想了半天,想到了桃花饼和烤红薯。
这两样虽都是柔然的特产,可天楚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在这繁华京都还是可以买到的。
南宫墨之所以会亲自去做,全因他听到了云染和某仙鸟的对话。
【好想回柔然!好想回宗门!好想师兄们!】
【花痴!瞧你那点出息!成天不是想银子就是想美男!】
云染哼哼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晒太阳和想……家?
【想念大师兄……做的叫花鸡!】
【想念二师兄……的丹药!】
【想念三师兄……的烤红薯!】
【想念四师兄……做的桃花饼!】
【想念五师姐的水煮草……呃,这个不想。想六……六师兄除了吃啥也不是!不想!】
【你除了吃和银子,还能想点别的不?】
【不能,我现在只想吃桃花饼和烤红薯。】
南宫墨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眸。
她对她的那些个师兄心心念念念念不忘是因为,吃的?
他们每人都有一个拿手好菜让她惦记着?
呵!
他们可以,爷亦可!
若他一人掌握所有,也就等于,把他们都挤没了?
那她往后只会心心念念惦记着他?
嗯!
如此甚好!
桃花饼需要时间,在等待的间隙里,南宫墨不浪费一分一秒,架起火堆开始烤红薯。
红薯也是风玄现买回来的。
比起做桃花饼,南宫墨烤起红薯来倒是显得得心应手许多。
不一会儿,风中就飘起了烤红薯的香味。
云染闻着就有食欲,忍不住朝着南宫墨的方向多吸了两口空气。
男人挑眉,神色颇为得意。
瞧那丫头一副馋猫的模样,待会儿就用南宫墨牌烤红薯征服她。
可转念一想,她那两眼冒星星一脸迷醉和向往的小模样,馋的是红薯,却不是他!
南宫墨:他还不如烤红薯?!
思及此,前一秒还一脸得意沾沾自喜的男人下一刻已经黑了俊脸,神色幽幽,几许怨念。
死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馋他的人像馋烤红薯一样?
男人盯着手中的红薯,黑眸中泛起丝丝缕缕的幽凉杀气。
论身材,论长相,他哪里不如这烤红薯?
死丫头馋银子,馋烤红薯,馋桃花饼,就是不馋他。
爷有那么差么?
一时间,男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神色忽明忽暗的变幻着,眸中幽光明灭,杀气荡风。
“南宫墨,好像糊了?是不是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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