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雨行抬起低垂的头,目光中一片空虚。
王光华笑道:“难道你愿意我把你的照片公布后身败名裂?难道你愿意省纪委和反贪局把你送进监狱?今后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卢雨行突然愤怒地举起了拳头大叫道:“不!”
此时,一只野兔蹿出。
“砰”的一声枪响。
卢雨行吓了一大跳。
王光华生气地扭头向刘上荣隐蔽的地方看去。
刘上荣从树丛里站起来,连忙进行解释:“……对不起……老板…我看见一只野兔……我没想打……我只是瞄……走了火。”
“别说了!”王光华对刘上荣狠狠地骂道:“你要是一枪走了火,要了卢雨行的命,卢雨行差点来个永垂不朽!”
转身又对卢雨行说道:“卢叔叔,你吓着了吧,你可想明白,千万别寻短见。虽说能使人摆脱烦恼,可使不得!再见。”
卢雨行瘫软在地,轻声说道:“你埋伏了杀手?难道我为你们父子服务了二十多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卢雨行坐在树根下的一块石头上,后背靠住树干,从风衣兜掏出枪说道:“用不着,我自己带着。”
刘上荣的枪口一直对准卢雨行,只要卢雨行企图开枪射击王光华,他就会勾动扳机。
卢雨行长叹一声说道:“请转告王志远,我对得起他。王光华,我在地狱门口等着你。”
卢雨行闭着眼睛养神,使自己恢复平静,他想尽量使自己死得从容。
过了一会儿,卢雨行猛地举起握着枪的右手,枪口顶住两眉中间的印堂穴,右手有些颤抖,左手伸过来握住右手腕,努力使枪口垂直于脑门。
王光华稍微挪开了身体,他担心血会溅到自己身上,而刘上荣的枪口始终对准卢雨行的心脏。
卢雨行的背部向树干压了压,脑袋向下一低,右手勾动了扳机,子弹平行地从后脑相应部位穿出。他的尸体没有倒下,仍然靠在树杆上。
“我们快走,不要被别人碰见。”刘上荣跟着王光华跑下山坡,从树林后面推出摩托车。
刘上荣开车,王光华坐在后面。他们都戴着头盔,担心别人会认出来。
由于孙元正事先已经赶走做小买卖的人,并没有人看见他们。
走了一段路,刘上荣刹住车说道:“糟糕,老板,忘了找我的子弹壳,当时我找了一下,没有找到。”
“算啦,不能再回去,我们赶紧撤!”
王光华的交待语调平静,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看着被两名警察押下去的王光华的背影,王如玉心里突然感到酸楚。
仅仅几年的时间,堂哥怎么竟然堕落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程度?
张东峰在他的办公室整理需要提交市委常委传阅的文件,接到了方文杰从预审室打来的电话。
“张书记,我第三次提审了王光华。他交待胡飘柔在死的前一天夜里,和他睡过觉。而在此之前,王光华已经寄出了胡飘柔和卢雨行发生亲密关系的录像带。”“这个家伙,既和人睡觉,又要夺人性命,真是坏透了。我们在搜查王光华饭店的秘密录像中心时,发现了王志远和胡飘柔发生亲密关系的录像带。”
“王光华承认,这也是他偷偷录下来的,并承认他之所以要胡飘柔自杀,是为了保全王志远的名誉。”
张东峰郑重地说道:“我明白了,方杰,关于王志远和胡飘柔的录像带,一定不要扩散。”
“领导,我明白。”
张东峰放下电话,拿起卷宗离开办公室,进入常委会议室。
钟向阳、贺云天、杨桐、张东峰等七八位同志已经到齐。在党校学习的李之升奉命赶回。
显然,大家已经知道真相,一个个面色严肃、正襟危坐。
王志远神色恍惚地推门进来,他是直接从医院来的。
他坐在首席上,从上衣兜里掏出救心丹,放进嘴里,然后拿出两张纸放在桌面上,说道:“现在开会。由于我对卢雨行的经济犯罪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我的检查。在我的任期内,同时有这么多重要岗位上的领导干部出了问题,使我感到很痛心、也很内疚。”
“由于我的失察,没有及时帮助这些同志纠正错误,以致越陷越深,触犯党纪国法。”
“现在,我认为我继续参加常委会议已经不合适,我决定退出会场,回家闭门思过,听候组织处理。在此,对于同志们多年来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帮助,我表示谢谢!”
王志远把检查推到会议桌中间,然后站起来,摇晃着身体走出会议室。
许多常委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精神上仍然受到震撼,保持着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李之升,他说道:“同志们,我认为王志远不仅对卢雨行的经济犯罪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应该主动向组织说清楚他个人的问题,我们也应该揭发,现在我来谈几点……”
张东峰冷静地看着李之升欲盖弥彰的表演,心里泛起恶心。李之升,你倒真会见风使舵呀。
不过,张东峰什么表情也没有,进行重大的组织调整,只能一步一步地进行,这是保持安定局面非常重要的方面。
这边在开会,那边卢青阳走进方文杰的办公室:“方处长,我是来说明一些情况。”
王如玉板着面孔说道:“你来了就好。照我的意思,早就应该请你来,但方处说你自己会来。”
卢青阳惊讶地问道:“方处,你认为我会来?”
方文杰递给卢青阳一支烟说道:“这是我的希望。”
卢青阳接过烟,笑道:“谢谢你的烟,也谢谢你留给我的机会。其实,上次你到我的办公室找我,我就想说,但我没有说,因为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敢虎口拔牙?”
方文杰冷笑道:“那么,你现在看到了吗?”
“方处,我看到了,所以我来了。”
“你是想说摩托车撞倒我的那件事吗?”
“方处,你早知道这件事?”
“还是听你说吧。”
卢青阳回想道:“用摩托车撞倒你,并在你脸上划了大口子,是王光华安排刘上荣和林玉寒干的。这件事,事先我确实不知道,但事后王光华告诉了我。”
“当时我还很受感动,因为王光华说你妨碍了我父亲的晋升,抓住骗汇案件大做文章,必须给你点颜色看看。”
“就因为这件事,我一直把王光华视为我最好的朋友。我虽然不是此事的同谋,这一点你们可以进行调查核实。”
“但我知情不举,也是非常错误的。我现在向你道歉,该我承担什么后果,我都心悦诚服。”
方文杰用铅笔轻轻地敲着桌子说道:“知情不报,当然是错误的,严重的也会触犯法律。现在你说出来就好了。”
“你父亲的问题非常严重,还要继续进行调查、取证。我们的政策是不搞株连,但希望你和你的母亲能正确对待此事,协助我们查清一些事实。”
卢青阳点了点头。
车队缓缓驶入温华市东郊明东湖一座背山面水、警戒森严的别墅群。
为了保证这里的私密性,开建期间,把这附近的一个村庄进行整体搬迁。
这个别墅群里,除了主楼外,还有几座配套的娱乐设施别墅,全部用风雨走廊进行连接。
车队的头车是警卫车,它停在入口处。另外两辆车驶过小桥,停在主楼的车道上。
王志远从车上下来,来到奔驰车前,打开车门,请里面的人下车。
这个细节引起负责警卫主楼的便衣们的紧张,因为他们知道王志远从来不给任何人开车门,现在看来这个人的地位一定比王志远还要高,他会是谁?
下车的竟然只是一个穿着普通的陌生中年男人。
王志远与中年男人匆匆进入楼门。
两辆车驶离车道。
在会客厅里,王志远请中年男人入座。
中年男人落座后,饶有趣味地欣赏着充满野趣的客厅,“这地方不错。”
王志远笑道:“其实我也很少来,倒是朋友们来得比较多。”
中年男人问道:“你这里绝对安全吗?”
“没问题。”
“那些武警呢?”
“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对他们的家属也给安排了工作。”
中年男人冷笑道,“这些武警成了你的私人卫队?”
王志远摆了摆手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军分区第一政委嘛。不过,他们应该会对我个人负责。”
中年男人转换话题:“从卢雨行家里搜出的黑皮日记本,您带来了吗?”
“就放在这个地方,我去取,请稍候。”说完,王志远离开会客厅,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三扇门,来到他的卧室。
王志远用密码打开门,打开灯,被厚重的窗帘遮得密不透光的房间顿时雪亮。
看着挂在墙上大镜框内的一比一的胡飘柔的照片,王志远喟然长叹,往日的甜蜜伴着今日的辛酸涌上心头。
最终王志远长叹一声,进入里间。
一张特大的进口水床又一次刺激了他的神经,而此刻人去楼空,他再也不愿意踏进这间卧室,除非像今天这样不得已。
他拉开衣柜的柜门,按动一个非常隐秘的电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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