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婆面上有了几秒钟的不自然。
“臭丫头,谁偷的,这是我捡到的。”
林鸳鸳满脸怀疑的样子。
“臭丫头,这东西是我在山上捡到的,懂不懂,那是土货。”
啥玩意?土货?
林鸳鸳第一反应就是土夫子。
这玩意她膈应。
赶紧把碗塞回去了。
“死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张阿婆骂骂咧咧的,“臭丫头,这是我以前埋在山里的,你不要算了。”
林鸳鸳一听,顺手又拿回来了。
“不要白不要。”
陆老爷子本来还在里面和霍谨言说着什么,听着走了出来。
“丫头,你就拿着吧,这东西来路清的。”
张阿婆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赶紧走吧,我好的很,这傻小子昨天是不是打人了?那牛棚里还落了一只鞋。”
“幸亏老太婆聪明,早早的就给扔了。”
林鸳鸳瞟了一眼牛棚方向的身影,原来那个毛娃是疯子挂在树上的啊?
所以,下毒的肯定就是那个人,还真是便宜他了,应该让那个人也体验一下中毒的感觉。
牛的命不是命啊。
林鸳鸳也没有在牛棚多做停留,走过去喊着霍谨言回去。
——
第二日,林鸳鸳带着霍谨言去放牛。
时间长了,这牛还是要出去活动一下,天气怪冷的,老黄牛不情愿出来。
林鸳鸳动作粗鲁的给老黄牛的鼻环套上绳子。
牛还是有点不情愿,站在旁边的霍谨言,上去“邦邦”给了牛两巴掌。
老黄牛老实了自己出来了。
林鸳鸳:.......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啊。
自虐狂的牛。
两人拉着牛走到山脚下,这边的雪已经被弄的差不多了。
但老黄牛还是冻得直哆嗦。
朝着阳光下的那一片拱。
甩着牛尾巴。
将牛扣在树上,让它自己吃草。
林鸳鸳找了一块大石头,准备躺下来,享受一下这美好的时光。
人刚躺下就被霍谨言撅了起来。
林鸳鸳往边上挪了挪,再躺下。
又被撅起来了。
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林鸳鸳怒了。
“霍谨言,你要做什么?”
霍谨言那时急的一个手舞足蹈的,指着山上。
“钱,钱......”
“你说山上有钱?”林鸳鸳半信半疑的。
等到上了山,她就后悔了,怎么相信一个又傻又疯的人说的话。
自己恐怕也是被传染了傻。
郁闷着。
突然,树林里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哭声。
林鸳鸳背后一凉,擦,不会有女鬼吧。
她竖着耳朵听,果然是有一阵啜泣声。
应该是一个女人。
林鸳鸳好奇的张望了一下。
果然看到了一个女人正背对着自己,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筐,头上裹着一块花头巾。
正躺在地上,干瘦的身材中间,一个突兀的大肚子,让林鸳鸳蹙紧了眉头。
谁家人让一个大肚子上山挖野菜啊。
她还没有冷血到这个地步,快步走了过去。
“你还好吗?”
女人抬眸,一脸狼狈的看着林鸳鸳,挤出一个特别牵强的笑。
“你是新来的林知青?”
“你认识我?”
“靠山大队来了个特别漂亮的女知青,大家都传遍了。我猜应该就是你了。”
“我也是知青。”
林鸳鸳没想到她也是知青,有些诧异。
女人多少有些无奈的,“日子难过,嫁给了村里人,你还小,千万要挺住了。”
林鸳鸳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手搭到她的脉搏,忍不住皱眉,“你这都快生了,这样很危险。”
女人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脸上仿佛麻木了一般。
摸着自己的肚子。
“烂命一条,要是死了,正好,省的给父母丢人了。”
女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说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许蓉。”
林鸳鸳一听这名字,太熟悉了啊。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被宋泽和杜琴陷害的女人,好像是被迫嫁给了村里的老光棍吧。
“林知青,你还是快点下山吧,这下雪天,山上危险比较多。”
“我先走了。”
林鸳鸳看她刚走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连肚子都砸在地上。
单手扶住她。
“你先歇着吧。”
许蓉面色惨白,嘴唇半丝血色也没有。
林鸳鸳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吃了。”
许蓉看着手掌心的糖果,眼眶热热的,大串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瓮声瓮气的说道,:“谢谢。我好多年没吃过糖了。”
“下乡的时候,妈妈总是说,日子苦了吃点糖就好了。”
她将糖果皮剥了下来,将糖果放进嘴巴。
“可是,林知青,你说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甜呢?”
林鸳鸳听了,眉头微微皱着。
她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别人害得如此下场。
杜琴和宋泽的确是该死。
林鸳鸳不动声色的将另外两颗糖放在她的手掌心。
“也许是太苦了,忘记了甜是什么滋味。”
她看她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
“要是我,别人让我苦一回,我让他苦十回,别人让我一个人痛苦,我就让他一家子都痛苦。”
“大家都是人,来这个世界一遭,时间短暂,谁也别让着谁,况且,最差的不就是命一条,又有何惧。”
许蓉怔怔的看着林鸳鸳,嘴里叼着杂草,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的日子是如此的快活,话语间满是洒脱。
至少,是曾经的自己向往的。
村里早就传遍了,这个林知青来的第一天就打了知青院的杜琴,还搬去和疯子一起住。
这份胆量就是她没有的。
要是自己敢于反抗,现在还会这样吗?
“你不怕吗?”
许蓉眼神瞟了瞟站在她旁边的霍谨言。
疯子打人她也看过,当时是害怕的,现在,好像也不怕了。
至少疯子没有打过自己。
林鸳鸳漫不经心的,“可怕的不是疯子,是那些看起来正常, 内心却是个疯子的人。”
许蓉微微抬眸,那一大家子,可是比疯子还可怕。
“行了,不聊了,你赶紧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她跟你一样。”
许蓉看她指着自己的肚子。
“是女孩吗?”
嘴角苦涩,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命苦。
这孩子,生下来注定就是要受苦的。
林鸳鸳看向许蓉,一双清明的美眸之中尽是严肃,“她以后的日子是苦是甜,决定权在你。”
“你若今日开始每日半夜磨刀,也许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许蓉恍若不觉,她看着林鸳鸳和疯子的背影,嗫嚅了半天,“谢谢。”
双手慢慢蜷成拳头,眼神坚定又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捡起一旁的背篓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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