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你们啥时候结婚啊？就是不知道那会儿还能不能吃上席。”
“这么说来，就是我们班长媳妇儿，那自己人就不用客套了。”
几人围着隋锦川起哄，他下意识看了眼沈晓棠，她还闭着眼休息。
他压低嗓子，呵斥：“谁跟你们自己人？行了，别打扰人家歇息。”
其实沈晓棠并没睡着，他们的话，她都听得清楚。
眼皮子懒得睁开，她心想订亲还在，解释也无益，何况隋锦川也没说错什么。
隋锦川领着战友生火做饭，他们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野鸡野鸡蛋，加在锅里刚好煮成小鸡炖蘑菇。
沈晓棠闻到一阵香味，有人端了碗鸡汤给她，混着鸡肉蘑菇的香气，馋的人直流口水。
“给强子也端去。”
强子就是那位受伤的战友，他情况比昨天好很多，至少吃得下东西了。
有人问沈晓棠：“嫂……你跟班长是怎么认识的啊？”
沈晓棠垂着眼，虽说是炊事班的，混到班长了也不错。
“他受伤了，我救他。”
“就这么简单？”对方起疑，差点一口鸡汤喷出来。
“那你以为还有什么？”
隋锦川按耐不住他们好奇心，一时懊悔把沈晓棠带回来，还让他们知道了。
“没什么，”看出班长要生气了，他不再说话，小声嘀咕：“还以为有什么狗血戏码呢……”
隋锦川吃着，发现碗里有个大鸡腿，就要给沈晓棠加餐。
她是个女的，又是个病患，理应特殊关照。
“给你。”
大鸡腿放到沈晓棠碗里，那几个战友见状又开始起哄。
“班长还挺会关心人，我就没吃到班长给的大鸡腿。”
“我也有，虽然是个小的，但也算今天开荤了，得亏班长嫂子来了，偶尔改善伙食。”
“以前咋没看出来班长是个疼老婆的？也对，我不是班长老婆，所以没这待遇。”
“你们爱吃不吃，不吃出去跑十公里！”
隋锦川黑脸，以前咋没看出来这几个嘴那么碎，说得他好像亏待他们一样！
战友一溜烟全跑出去，弄得他面对着沈晓棠也不好意思，想开口解释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那个，他们在军队待久了，不是有意戏弄你，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沈晓棠脸上没有多的表情：“嗯，明白。”
瞧她一脸坦然镇定，弄得他心里没由来有些不舒服。
昨天一夜没睡好，他特意留了时间让她休息，刚出来，就发现他们都堵在门口悄悄看。
一个个都跟牛皮糖似的撵不走，最活泼，话最多的那个叫李义。
“唉班长，我看你跟嫂子一脸怎么不太熟的态度，这真是你未婚妻？”
隋锦川没觉得哪里不对，反而扭过头问他：“她不是，难道你是？”
“我们这样挺好，你们知道什么？”
“对对，”李义闷笑，看出他是头一回谈恋爱，尽管现在还不算那种关系，“班长以前没接触过女孩。”
这话倒是说到了隋锦川心坎里，他表面上佯装生气赶人，暗地却偷偷拉着李义问。
“你说得这么准，看来是很有经验？”
李义小声凑到他耳朵旁边：“有经验算不上，但班长想知道，我肯定帮你。”
“嫂子都跟你出来了，那她心里肯定也有你，即便不是喜欢也有好感，所以你对她好，她心里就能念着你。”
隋锦川没太听懂，不过抱着一副好学的态度，他继续请教：“你的意思是我对她不好？”
“不是不好，是好的不明显……”
经过一番提点，晚上隋锦川给她做了饭，吃过之后，问她要不要到外面逛逛。
这几天不能出去，怕她一个人憋坏了，而且出去也只能在附近走走。
沈晓棠脚伤好了很多，打算看他的伤口：“恢复的还挺快，回去我再给你换药。”
“好，”隋锦川嗯声，指着田地旁一灌酸枣林说，“我们野外训练没食物，就会吃那个，给你摘几个尝尝？”
酸枣林不多，而且长着刺，扎手。
他给她摘了一些野酸枣，沈晓棠闻了闻，留手里吃几个，剩下的揣进兜里：“这野酸枣益气健脾，开胃。”
“你要是喜欢，吃完了我再给你摘。”隋锦川说得直接，一副耿直模样。
沈晓棠：“谢谢。”
“这点事儿还用上谢了，你以前在大庆村没吃过吗？”隋锦川干笑，试探问起。
她确实给沈铁柱摘过，还有好几回是硬逼着去的，别人有什么，他非要什么。
不过好在都过去了，再提起这些，她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都是他们要吃，闹着我去摘，扎得我冒血，也分不到我手上。”
“没事，以后你想吃，我给你摘，要多少有多少，绝对管够。”
隋锦川知道她日子过得苦，再说下去引起人家伤心事就不好了。
“你那养父母说来就可恨，我还没见过他们这样对孩子的，不过在那个村儿，没有人想着帮你？”
沈晓棠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我那个时候面黄肌瘦，长得跟豆芽菜一样，除了个别婶子，没人想对我好，家里也不会准。”
有刘翠兰沈大春那样的麻烦，谁都不想跟她们摊上关系。
隋锦川脸色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自己问的很明显吗？这么容易就让她看出来了。
他本身也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忍不住就说了：“是他们叫我问你，对你好点儿，你就多喜欢我些。”
后面几个战友表情一垮，班长怎么把他们都供出来了？
沈晓棠看到他们走出来，意外挑了一下眉，隋锦川立马跟她道歉；“他们也不是有心，不要介意啊。”
“你跟你战友们关系应该不错。”
“那个，你们俩聊，我们还有事，先走哈，强子没人照顾……”
战友各自找借口离开。
隋锦川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那是应该的，我就想知道，咱们认识这段日子，你对我有没有点儿特殊感觉？”
夜里一阵寂静，只有稻田里蝉声阵阵，昏暗中他对上她那双眼睛，有种从未有所的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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