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青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生怕听到玉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但过了一会，她想象的声音还是没有响起来，她便悄悄睁开了眼。
只见那校长举着玉盘，犹豫了半晌，还是把玉盘收了回去。
“不行……就算玉盘是假的，我这两千块还是真金白银地砸进去了。不能只有我白白承受这笔损失！”
校长说的咬牙切齿，一脸的不甘和愤怒。
“那您的意思是？”宋晓棠看他越来越失控，感到不妙。
“宋大夫，你手上还有油料吗？”校长忽然问道。
宋晓棠立刻猜到了他的意图：“你是想……重新给玉盘上油膜？”
“对，”校长狠狠点头，“其他的我不管了，但是，这玉盘，我说不定还有希望救一下。”
忽然，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您好，我是乌城市的古玩爱好者，请问您收购的那个东汉玉盘。现在还在您手上吗？”电话那边响起一个男声。
校长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还在。”
那边人的语气明显愉悦了起来：“那太好了，您现在还在桑哲市吗？我有意买下这个玉盘，请问您愿不愿意与我见面详谈？我的预算大概在两千五百……”
“当然可……”校长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马上就要答应。
宋晓棠一把抢过电话：“抱歉，玉盘我们不卖了。”
说完，在校长抢回话筒前，她挂断了电话。
校长愤怒地对宋晓棠吼到：“你干什么？玉盘明明马上就能卖出去了！”
“但它是假货。”宋晓棠冷静的打断他。
“假货又怎么样？”校长气得整张脸扭曲在一起，“他们不也是明知是假货，却吹得天花乱坠，卖给我了吗？再说这玉盘，现在市价炒得那么高，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它是假货？你说得倒轻巧，凭什么我当那个冤大头？”
校长勃然大怒，把桌上的笔筒、烟灰缸，水壶等统统乱摔一气，整个办公室瞬间变得满地狼藉。
季青青被吓了一跳，瑟瑟发抖地躲在宋晓棠身后。过了一会，她也鼓起勇气劝校长。
“校长，没关系的，以后如果你还想买古董的话，可以问我们……”
“你闭嘴！都是你害的！”校长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季青青。
宋晓棠深吸口气，知道他这是打击太大才导致情绪偏激，只好耐心的问道：“找回损失不一定要用骗别人的方法，，你还能联系到那个卖你玉盘的富商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找他也没用啊。”校长一脸苦恼，“他既然敢卖给我赝品，那肯定死活不承认。我们当时是一口协议，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卖给我的。”
宋晓棠道：“我们去联系那个富商，然后把这玉盘是赝品的消息公开。既然这个东西是假货，那就不能让它去祸害更多的人。既然您的损失是他造成的，那我们就去向他讨回来。”
“但是……”校长仍在犹豫。
“买卖赝品是非法的，他们没有被抓到是走运。您可是桑哲市实验小学的校长，难道也想趟浑水？”
校长想了想，最终还是松了口。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做有违良心的事了。那富商现在在乌城，我一时也脱不开身。”
校长先是联系了那个富商，说自己很满意他卖的玉盘，想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宝贝。
富商也显得很高兴，说自己人还在乌城，目前手上有很多好东西。
校长和富商商量好，周末的时候去乌城见他。
季青青在学校里正常读书上课，校长留给宋晓棠联系方式，说平时在富商那有什么新发现就会来联系她。
到了周末，宋晓棠脱下白大褂，特意化了一个大浓妆，戴上林太太送给她的翡翠手镯，插上一根玛瑙簪子，打扮成一个爱好收藏古董的成熟妇人。
她先是和校长会合，然后一起坐车去了乌城。
他们和富商约在一个豪宅内。进去的时候，富商正在和用人打麻将。
见他们来了，富商先是屏退了周围的用人，看到了宋晓棠后，眼前一亮：“哟，这位是谁？”
校长向他介绍宋晓棠：“这是我的朋友，宋女士。她也是一个古玩爱好者。”
富商打量了一下宋晓棠：“宋女士？抱歉，可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在西疆圈子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
宋晓棠淡淡一笑：“我是看了我这朋友的玉盘很想要，但他对那玉盘宝贝得紧，死活不肯卖给我，就带我到圈子里来看一看。”
富商哈哈大笑，伸出手来：“宋女士好眼光！您这个新朋友，我交定了。”
三人坐到豪宅沙发上，富商开始如数家珍般，向二人介绍自己的新宝贝。
“这个，是西洋鼻烟壶；这个，是横纹云龙玉佩……”
“哪个是最贵的？快给我看看。”宋晓棠故作不耐烦的样子，打了个呵欠。
“这，宋女士，我们圈里有圈里的规则。”富商尴尬一笑，看向校长。
“我这朋友就是这样，平时人挺大方，但有点儿心气。每次买东西都喜欢最贵的，不然就干脆不买。”校长解释道。
“这样啊，抱歉抱歉，我方才失言，还请宋女士莫要怪罪，”富商连忙对宋晓棠陪笑，“我马上就把最贵的东西拿来。”
富商起身上楼，过了一会，他从楼上拿着一个黑色盒子出来。
“这是最近出土的唐三彩马，还请小心把玩。”
富商小心翼翼地开启黑色盒子，宋晓棠一看，里面站着一只唐三彩马，做工非常精致，看起来好像确实是真货。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忽然看到这个马的脚上有一处白点。
季青青对她说过，这种白点，往往是胶水的痕迹。
“那些喜欢造假的人，会把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片东拼西凑，看起来就像是真的花纹一样。”
宋晓棠看到破绽，表面却不动声色，甚至作出了惊喜的神情。
那富商看到宋晓棠的反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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